祈颜毛躁惯了,遇事常常先自乱阵脚,游澈和他截然相反,任何时候都表现得沉着冷静,恰恰补全了祈颜所缺失的部分。
这么想着,顺应心意,一头扎进游澈怀里,笑嘻嘻道:“先生,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祈颜觉得自己的恋爱脑又犯了。
和付仁溥在一起的时候,身边的人都说他恋爱脑。祈颜对此类说法不以为意,因为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种清醒的选择在他来看,与盲目、被动的恋爱脑不同。
但是现在,祈颜有些恍惚了。在游澈面前,坚守原则变得异常困难。更多时候是盲目的顺从,有些一开始明确拒绝的事,对方服软后,几乎对其有求必应。
真是被游澈冲昏了脑袋,祈颜手动敲响心里的警钟,告诫自己不要听之任之。一抬眼,看到对方深邃的眉眼,好容易唤醒的理智又沉沉睡了过去。
祈颜仰着头,伸长脖子,索了一个早安吻。他闭上眼睛,全身心投入这个极致缱绻的亲吻中。
心甘情愿臣服于这种盲目。
分离前夕的相聚时间总流失得特别快,俩人相拥躺了会儿,转眼就日落西山。那晚游澈很安分,说好让祈颜休息就真的什么都没做,只静静揽着祈颜。
祈颜枕着游澈的胳膊,房间内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情到深处也仅限于深吻。
随着时针一点点往前转动,祈颜心口堵着苦涩也跟着慢慢溢出来。二十几岁的年纪,在心里许下了一个堪称幼稚的愿望,希望今晚的夜能长一点,再长一点,别让分别来得那么快。
这显然是无法实现的期盼,时间不会延长,太阳也会准时升起。俩人都毫无睡意,似乎没来得及说很多话,转眼望去,拂晓的微光已悄然攀上窗台。
该启程了。
游澈将人送到机场,看着祈颜的身影渐行渐远,车上拥着的温度早已被风吹散。登机前,祈颜半开玩笑似的张开双臂,笑道:“要抱一个吗?”
周围人来人往,乘客穿梭如梭,游澈没有迟疑很久,双臂微微抬起时,催促登机的广播已然响起。
“我得走了,这个拥抱先欠着,回来那天补上。”祈颜转身朝登机口走去,潇洒挥手,最后叮嘱了句:“等我回来,先生。”
通往白礁湾的道路依旧泥泞,维修过后,路面的坑洼被简单填补,雨水稍一冲刷便归于原状。车辆在上面行驶,颠簸起伏,不亚于在波涛汹涌的海面航行。
祈颜回想自己开车驶过这段路的时候,双手被震得酥酥痒痒,下车后还不受控制地抖了好久。
白礁湾想发展起来,首要任务就是修好连接外面的通道。
周围几个市区,自身都有丰富的海产资源,且都具备一定的知名度。因此,几乎没人愿意开发白礁湾这个投入巨大又耗时漫长的项目,政府几次招标都无人问津。
原本还挺困的,一路颠簸下来,困意也颠没了。方思杰担心祈颜舟车劳顿,特意将行程都安排在明日,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整。
祈颜却异常精神,下了车,简单填饱肚子就拉着方思杰聊正事,当天下午就见了几位合作商。
对于这种饭局和谈判话术,南黎专程教过,加之有了实践经验,祈颜已经能游刃有余应对。
卫嘉订了之前的酒店,还是他们上次住的房间。小宁很细心,根据游澈的叮嘱,已提前换好一应用品,提前点了祈颜喜欢的味道的香薰。
忙碌的时候想没时间想太多,感觉过得很充实,未来几天的行程确实排得紧密,只是再忙也有短暂空闲的时间。
回到曾经一起住过半月的房间,一应陈设都没有变化,投射到落地窗上的影子,看着有些许落寞。
离开人群后,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熟悉的房间内,属于两个人的过往回忆跑出来添油加醋,本就低落的情绪在此刻落到谷底。
祈颜觉得自己变得愈发矫情了,才分开几个小时,思念就如窗外翻腾的浪潮,汹涌着席卷整个大脑。
祈颜站在窗前失神片刻,几分钟后,模糊的视线才悠悠在窗上一点对焦。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从行李箱内翻出换洗衣物,进浴室洗了个澡。
温水从花洒淅淅沥沥落下,打湿柔软的头发,淌向光洁的肌肤。上次,也是在这个浴室里,游澈说他又变瘦了,腰窝陷得明显。
祈颜鬼使神差般,伸手捏了捏腰侧的肉,很紧实,没有一块多余的肥肉,但相较之前,肌肉的线条轮廓分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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