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听到声音,眨巴眨巴眼睛,看到了太子带着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站在一边呢。他立刻就伸出手去,对太子要抱抱:“哥哥!”
跟在太子身后的张玉庭听到徒述斐的称呼之后,双眼微微眯缝了一下,心里闪过诧异来。
张玉庭是太子大舅舅的长子,和太子一样,今年八岁,和太子徒述辰是表兄弟。如今是徒述辰的两个伴读之一,是圣人给太子预备的。
事实上,从张玉庭这个张家长子嫡孙来到太子身边这件事情,就足够让所有人明白,张家是彻头彻尾的太子党了。
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看起来只有六岁大的少年,则是圣人给太子点选的另一个伴读,出身勋贵势力的石光珠。
其祖父是缮国公石坚,在西南军中颇有威望。只是多年前一战伤了背脊,再骑不得马上阵杀敌,如今只在兵部领了个闲职。老国公一生戎马,自己倒是看得开,心中也没什么不舒爽的,倒也豁达。
去岁太子入弘文馆,圣人早就和石坚打过招呼,太子另一个伴读的位置给他大孙子石光珠留着,等石光珠满了七岁再进宫来即可。
自那之后,缮国公每旬都要带着孙子进宫来,好和太子熟悉一下。今日,石光珠是跟着自己的祖父一起进宫来请安的。
和往常一样,太子带着石光珠在宫里四处走走,认清路线,连带着聊聊天,好培养一下和未来伴读的感情。走着走着就到了御花园,正好遇到了糊了一脸花的徒述斐。
“哥哥!”徒述斐看见太子之后,也不管自己睫毛上还站着的花瓣了,立刻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手朝着太子的方向伸去。
经历了一年多的婴儿生涯,不管徒述斐本人愿不愿意承认,他的确越来越适应利用自身年纪小的特点,各种没有下限的卖萌抱大腿了。至于节操这种东西,那是什么?能换糊糊吃吗?
张玉庭不是没听过关于六皇子的事情,毕竟他作为太子伴读,白天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和太子呆在一起,自然也知道太子时不时去看看六皇子的事。可他没想到的是,六皇子竟然对太子这般喜爱!
小孩子的反应是做不得伪的,尤其是徒述斐这种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那么他表现出来的对太子的依赖,就是发自真心的?贵妃竟然不拦着吗?张玉庭觉得下次休沐的时候,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祖父和父亲!
“下来自己走!”太子向前走了两步,却不去抱徒述斐,而是要求徒述斐自己走路。
徒述斐计算了一下,自己今天一早出来就被嬷嬷抱在怀里,一步路也没走过呢。于是就拍了拍嬷嬷的胳膊,下到了地上,顶着一脑门的花瓣蹒跚着走到太子身边,一把抓住了太子的大腿,不走了。
“磨人精。”太子蹲下身子,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衣袍的下摆垂到了地上,伸手替徒述斐把头上的花瓣都摘了下来。
等徒述斐头上那些花瓣都没了之后,太子才开口问:“你出来干什么来了啊?”
这又让张玉庭微微吃惊。他也不是没有幼弟,自问是不会这样用完全平等的态度细心询问的。
“天气好,看花!”徒述斐咧着嘴笑,露出了几颗洁白的小米牙。紧接着,乐极生悲的,口水就顺着徒述斐裂开的嘴流出来了。感觉到自己流了口水之后,徒述斐就吸溜一下,把口水又给吸回去了,自己拿系在腰上的帕子自己擦嘴。
一旁的嬷嬷一看徒述斐擦嘴了,赶紧一挥手,立刻就有小宫女从捧着的匣子里头拿出一罐微微泛着淡黄色的油脂来,递到了嬷嬷的手上。这边刘嬷嬷接过这提前熬炼好的鸡油,就要上去给徒述斐涂抹。
结果才到了近前,就被太子伸手接了过去,挖了一坨把徒述斐的下巴全涂满了,这才把手里的油罐还给了刘嬷嬷。
这一出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张玉庭和石光珠可是第一次见啊!向来太子都是被别人伺候着的,什么时候伺候过人啊?可今天呢,他们算是开了眼了。给人摘花瓣也就算了,可这抹油脂呢?这是一点都不觉得腌臜啊!
太子可不知道自己的两个伴读心里的惊涛骇浪,也不用自己的汗巾子擦手,直接拿徒述斐还拽在手里的帕子蹭了蹭手。看见徒述斐因为自己的动作瞪圆了眼睛,心情就出奇的好:“走,哥哥带你去看花。”
徒述斐嫌弃的看着有了油印子的帕子,嘟着嘴:“脚疼,哥哥抱!”
“不抱,你这小猪!”太子自然看到徒述斐的表情了,“你还敢嫌弃我不?”
“丑!”
徒述斐指着帕子上的油印子很认真的说,惹来太子的笑意:“你还知道美丑?好吧,哥哥抱你。”
“殿下……”一边的刘嬷嬷欲言又止,“六殿下最近……又长了。”言下之意,六皇子的份量太沉,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太子一挥手:“无碍,孤抱得动。”
被抱在太子的怀里,徒述斐一回头正好看见了跟在太子身后一大一小的两个少年,立刻就拉了拉太子的袖子:“人,两个。”
“这是你庭哥哥,这是你石哥哥。”太子没有介绍两人的家庭背景,觉得就算是说了徒述斐也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索性只给了徒述斐称呼。“是和哥哥一起念书的。”
伴读啊!徒述斐听了太子的话就明白了。没什么兴趣的转头,老实的窝在了太子的怀里。
对于这两个伴读,徒述斐可没什么兴趣,毕竟这两个人虽然长的很好看,可性别在这里摆着呢,又不是美女!徒述斐自然没有兴趣多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