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无支祁和相柳面前,郑重行了大礼,“今日得二位倾囊相助,来日我必肝胆相照!请二位放心,我赤焱对天誓,这条命交给二位,只求保住琬儿母子,若他日我食言,将不得好死,永世孤苦!”
无支祁冷哼一声,嘲讽道,“誓言这个东西,对有的人来说重如泰山,可对有的人来说,轻如鸿毛,不知兄弟的属于哪种?”
相柳同样的话听过两遍,总觉得此人膝盖太软,也有些看不上,他冷声道,“你的命自己收好!话记在心里即可!”
璋琬神色复杂的看着赤焱。感动?悲伤?难过?抑或是失望?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对相柳和无支祁说道,“二位的恩情,赤焱与我定铭记在心,过的誓,便如泼出的水,永不收回!”
相柳叹了口气,并不接腔,只问璋琬,“可要见一见义父?”
璋琬回道,“眼下狼狈至极,留待他日吧。”
“也罢。总之有义父在,你们二位只管放心,便是我和无支祁,也得看义父的面子鼎力相助。”
璋琬连连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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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相柳带着赤焱前往高辛军营。
无支祁唤来仙鹤,带着璋琬往浚城方向去。
半路上,无支祁笑着问璋琬,“许由你还记得吗?”
璋琬回道,“大荒第一富商,当年在随城曾有幸打过交道,我当然记得。”
无支祁笑道,“其实我是送你去找他。你也知道许由对钟山玥有些那个,可相柳这臭小子截了他的胡,所以刚才我不便当着相柳的面说要送你去找许由,不然他得和我翻脸。为了你和许由的安全,你牢记万不可同任何人提及许由,包括赤焱。”
璋琬苦笑道,“原来如此。若能得许老板相助,兴许还真有一线生机。大人尽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到了浚城许由的院子,侍女们见是无支祁带着个女子,赶紧将他们让进院中,好生安顿,又赶紧传消息给许由。
傍晚时分,许由匆匆赶了过来。
他听完无支祁的一番话后,对璋琬说道,“钟山玥是故交,当年也没少托她的福财,你既是她妹妹,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忙我帮了便是。”
无支祁打趣道,“我说许老板,钟山玥如今已嫁人,你不会介意吧?可别因此敷衍璋琬姑娘。”
许由笑道,“钟山姑娘觅得佳人,自是可喜可贺,我许由哪天还要去讨杯喜酒喝呢,何来介意一说。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会尽心尽力。”
无支祁笑道,“我就说嘛,你许老板万花丛中过,什么女子没见过,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许由瞪了他一眼,“求人帮忙,还这番嘴脸,你就不怕我将你赶出去!”
无支祁求饶道,“别别别,我错了!咱兄弟俩许久未见面了,今晚还想和你喝个痛快呢!”
璋琬见二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顿时放心不少。她忙谢过许由和无支祁。
许由说道,“浚城人多眼杂,绝非藏身之地,不知姑娘可愿去留山?”
璋琬知道许由是留山许氏,赶紧回道,“全凭许老板安排!”
许由笑道,“留山只有祖母,你孤身一个女子,又有身孕,住在我这院中并不合适。不如咱们即刻出,以免夜长梦多。”
璋琬见许由这般思虑周全,不由得感激涕零,道了声,“好!”
无支祁笑道,“许老板一诺千金,又不缺钱财,姑娘你尽管安心去。我送你们一程吧。”
他唤来仙鹤,三人趁着夜幕降临,悄悄出了浚城,往留山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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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落在留山许府附近时,夜色已深。无支祁借口军营有事,和许由约了来日再聚,只身往回返。
进了许府,许由命侍女赶紧带她去西侧院歇息,自己只身去找祖母。
祖母正欲歇下,侍女来报,许由回府了,还带了个年轻女子。
许由早已到了娶亲年纪。她明里暗里催过他几次,无奈他油盐不进,平日里又难得见他一面,也是无可奈何。
这是许由第一次带女子回府,只是时辰不对,祖母总觉得事有蹊跷,决定问个清楚。
许由进了屋,上前向祖母问安。
祖母赶紧扶他起来,鼻子略抖动了一下,眼眶有些湿润起来。
许由见状,一脸歉意道,“孙儿不孝,平日里忙,已是许久未向奶奶请安!”
祖母含泪道,“许氏本已没落,可在你手里不但起死回生,还声名远扬,不管是谁,都心存感激!请安是小事。”
许由回道,“这是孙儿分内之事,奶奶何必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