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或许打劫的匪盗惧着,就不来了。
如此行了七日,官道两边的树木密了不少,眼看就要到山南北,同行的车夫叫了暂歇,魏临也便把缰绳拉紧,让马车停在道旁的山崖下。
方如逸从车上下来,避了人甩甩胳膊。
一动不动地坐了几日的车,身上实在僵得慌。
“看你腰酸背痛的样子,还是马步扎得不够多。”
江与辰不知何时走了来,提着壶水,姿态悠闲地靠在车厢边,饶有趣味地看她把胳膊前甩后甩。
方如逸忙收了动作:“我上一回坐马车出门,还是七八岁的时候。”
“原来你从小便学了骑术。”江与辰把那壶水递给她。
方如逸接过来喝了两口,笑道:“将军家的女儿,怎可不会骑术?”
江与辰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将军家的女儿,可以不会拳法兵刃,但一定得会骑术。”
方如逸听出他言语里的挤兑,知道他不过是喜欢玩笑几句,也不同他计较,话锋一转:“怎么没瞧见照儿?”
“她说魏临赶路辛苦,拿了药饼果子给他吃去了。”
江与辰伸出手,往一个方向闲闲一指,方如逸顺着看过去,果然见到余照捧着自己做的糕饼给魏临吃。
江与辰疑惑:“你的侍女做了点心,为何不先紧着你吃?”
“因为我今早在车里吃过了,可魏临赶了一上午的路,定是饿了。”方如逸不甚在意。
江与辰却突然道:“魏临还没娶妻,余照定亲了没?”
方如逸低头笑了笑:“沈馆主这是要给他们做媒么?”
“你觉得他们两个可般配?”
“我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对彼此是否有情。”
江与辰不置可否:“余照都给魏临送吃的了,怎会没有情意?”
“他们相识不过三日,哪里这么快就能生出情意来?”方如逸转头看他,眼中带了丝探寻。“沈馆主不曾娶妻定亲吧?”
江与辰一愣:“你怎么知道?”
方如逸随意扯了回衣袖,慢条斯理:“刚才你说余照主动给魏临送吃的,就是对他有情,我便知沈馆主尚小,还未在情爱一道上开窍。”
“我年纪小?!”江与辰心头憋屈。“我听说方姑娘今岁才十七吧?我可是二十四了,怎会年纪尚小?”
见他虎着一张脸,方如逸不知怎的有些畅快:“二十四又如何?你虽长到了这般年岁,可行事言语却还是个少年郎的模样。等你知道何为‘一日不见思之成狂’,何为‘相见争如不见’,等到那时,再回过头来看一看情爱之事,自然会明白透彻。”
江与辰抄着手不言语。
情爱一道,他的确不曾尝过。
可他看过不少折子戏,总觉得风月之事,不过是一男一女折腾来折腾去,你爱我,我又不爱你,没得浪费大好时光。
但眼下听方如逸说来,似乎这里头大有乾坤。
细细回想,文人墨客总是争相描摹此道,便是戏台子上也一味地唱念风月情浓,惹得看客落泪如雨。
或许情爱二字,的确有些深入骨髓的本事。
“话虽如此,可我……”
突然,平地一声高喝:“都给老子趴在地上!”
劫道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