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绘挠了挠头,站在一旁道谢。
“你学的都是游斯浅爱吃的吧?”余同扫一眼灶台点破她。
林渝绘又点点头。
游斯浅喜欢吃的,都是要么把肉切丝或者剁碎的,要么半生不熟的。尤其是牛肉,他觉得太大片的熟牛肉很难咬碎,所以他宁可吃不太熟的牛排,那样比较方便。
属于他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癖好,林渝绘以前还说他矫情,他只是说他喜欢吃细糠,林渝绘就骂他猪。
“你以后可以买切好的就行。”余同下巴扬向他拿过来的袋子,“比如那样的。”
林渝绘走去一看,还真有,切得整整齐齐,机器切的,事半功倍。
肉切好,余同开始起锅烧油。
林渝绘就在旁边看着,一点一点记步骤,想到什么,她又问:“学长,游斯浅还和你说过什么吗?”
“他说你动静皆宜,动能打架,静能画画,脾气还很大。”余同炒着菜,回答得嘴角忍不住上扬。
林渝绘没看到他的表情,但她也很开心,似乎有关游斯浅的一切,都可以让她稍微开心一些。
自顾自笑了一段时间,林渝绘犹豫问:“那你觉得,施年森这个人怎么?”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心思重,但也跟他周围的环境有关系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游斯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待这件事,你也就当多了个不常联系的朋友就好。”
余同没有直接点破。
他也知道,林渝绘在施年森别墅的这一个月,施年森没有半点私心是不可能的,但没有办法,情况紧急,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施年森。
林渝绘也知道,那个月里,施年森没拿她怎么样,他的活动范围确实只有一楼。他有时候会试图跟她一起吃饭,但林渝绘没心思吃。她画画的时候,他会站在门口看着。
很多个早上,林渝绘从二楼下来,会看到施年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她似乎看见了他分化出来的情绪,另一个垂头丧气的施年森。
吃过一顿丰盛的家常菜晚餐,林渝绘送走余同,又陷入一个人的世界里。
之后的时间,每天林渝绘都会跟游斯浅说早安晚安,给他说天气情况。
她一天醒来就去厨房弄吃的,吃完下到一楼,门也不开就开始画画。中午吃完饭又下去画,没日没夜地画,白天画累了,她就蜷缩在纸板上眯一会儿。
林渝绘从不允许自己午睡醒来的节点在傍晚,因为没有人帮她开灯,昏暗的光线会催发她本就脆弱的情绪。
有一次她失误了,醒来的时候,窗外太阳西沉,但大地还有最后一丝晦涩的光,照得一楼光线昏昏沉沉,四周静悄悄,让林渝绘有一种孤身漂泊的感觉,迷茫无措。
她哭了好久好久,拿画笔的手都在抖。怕赶不上进度,她还在一边抖一边画,万一游斯浅醒来见画还是半成品,肯定要笑话她。
余同偶尔会过来看她,让她闲着没事可以去他的餐厅吃吃饭,去散散心。
有一次,余同和他说了游斯浅的一个小秘密。
余同说游斯浅小时候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架子鼓,他好动,觉得就是用两根鼓棒把自己锁在位置上,一点也不自由。家里人要他去学,那会儿他还小小一个,在地板上打滚跟个泥鳅一样,嚎声震天。结果去了之后,第一天游斯浅就爱不释手了,老师说下课他都不走,非要留在那儿,后来游家就给他找了个私教。
余同还说,游斯浅去南市的时候,跟这个情况一模一样。胡仙染要他转学,游斯浅就跟家里闹,死活不去,说他在京北念了那么久的书,朋友同学都在这,一走,毕业照上全是刚认识的,一点也不开心。
这个理由,余同当时听笑了,按照游斯浅的社交能力,应该没有人会担心这个问题。
7月15号那天,游斯浅落地南市,当晚,游斯浅就问了他转学去哪个学校,还问什么时候开学,恨不得跑去学校催校长办事效率快一些。
林渝绘笑着问游斯浅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余同说不知道,可能他就是单纯没事找事,毕竟他就这性格。
或许吧。
林渝绘没放心上,当是听了一个故事,后来也没有问游斯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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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游斯浅出事之后,姐姐游斯思一家三口从国外回来了。
游斯思是游斯浅同父异母的姐姐,比他大了六岁,跟游斯浅长得不太像,但很疼他,当初游斯浅闹着离家出走,还是游斯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帮他的。
回国之后,游斯思一直陪着游斯浅,知道游斯浅肩膀受伤原因,她还数落了一遍游国通。
说怪人家姑娘干什么?明明是你弄伤小浅在先,要是他没受伤,学了那么久的本事,十块砖头他都能一拳打散了。
游斯思说得夸张了,但在理。一块砖头,在来不及的情况下,游斯浅就算接不住,也不会用脑袋去抵,他会选择一个安全的部位,比如巷子里那次,他用了肩膀。
游斯思没敢说胡仙染的不是,到底不是自己亲生母亲,就算对自己再好,也会有芥蒂隔阂。
游斯思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叫颂军,跟游斯浅一样调皮捣蛋,很爱跟游斯浅玩。
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他回到家就抱怨说小舅舅怎么那么懒,一直不起床,他还买了好多汽车模型要跟他玩的。
游斯浅回到游家之后,他的房间也成了颂军的玩具房,颂军每天都带着许多模型,坐在床尾的地板上,自言自语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