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性格和你相反。”
黎芝娴也拉紧了缰绳,让强巴往回走,反驳道:“其实没有,我和梅朵是一样的。”
这就给陈令禹判了一个“不够了解她”的罪行,陈令禹哑口无言,毕竟十年未见,随着年岁的变化,无论是他对黎芝娴的认知还是黎芝娴自身的变化都有了太大的差距。
他们现在还能如此熟络就已经很好了。
回到又苍原,小达勒已经为他们留了午餐,午餐过后,黎芝娴亲自去盯梢晚上为客人们准备的房间和晚餐,陈令禹看她忙,便自己回房间去处理事务。
他这趟出来其实不算是工作,反而是度假了,留下律所那边一群的打工人,一些日常的事情还能应付,但那些重要的工作还是得让他过目才能定夺。
所以陈令禹下午临时开了个会,把事情紧急安排了一下。
虽然是老板,但他和自己律所的同事关系都还不错,大家都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该不会是遇见旧相识就抛弃他们了吧。
陈令禹听了,只得扶额苦笑:“你们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八卦?”
他的助理起哄说:“你别管,你就说吧,你是要黎小姐,还是要我们?”
“好好好,要你们行了吧。”陈令禹边笑边拿起手机,找到经常点的咖啡店给员工们点了下午茶送过去。
至于八卦到底从哪里听来的,陈令禹心里也猜得一二。
他和黎芝娴的家乡是南方沿海的一座二线城市,虽然不是省会,但教育却极其发达,而他们读的那所中学更是全省第一,全校有名,当年考到沪市读大学,毕业又留在沪市工作的大有人在,陈令禹当初发展事业的时候还有不少昔日同窗帮过忙。
现在律所还会时不时和以前的同学有些联系,或是业务上的,或是私下的,所以同事们能听个八卦也不足为奇。
终归到底,八卦的传播速度只比光速慢了一丢丢。
会议结束后,陈令禹的房间又回归了安静。
他这次住的房间和前两天住的那间是同一间,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正好面对着扎拉措。他把平板电脑拿去充了电,才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
西城的日落时间比沪市晚,现在沪市应该已经初显暮色了,但扎拉措还和午间时分一样明媚。
同事们说得对,他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呆下去。
陈令禹重新捋了一遍黎芝娴的案子,看看有什么还没准备到位的,争取下次开庭能一举拿下。
他翻着手机微信,思考这些因为黎芝娴才加的好友有什么可帮忙的。
忽然,他想到了边怡。
陈令禹从房间里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是周汐给他打了电话,说杜泽易已经赶回西城了,正在去又苍原的路上,让他先下去替黎芝娴解解围。
这时候陈令禹才明白,这个从京城来的客人不简单。
据说是边煦的一个大投资方,本来之前是不看好边煦这个来自西城的小公司的,是边煦去到京城陪喝了三天三夜,喝到了胃出血。
都快闹出人命了,这个投资人不想落人口实才松了口。
听周汐说,当时黎芝娴收到消息,连夜开了十个小时的车从西城赶去京城的医院。
人家这次来,恐怕也是不怀好意,想着边煦不在了是不是还能在他的公司里捞什么油水。
原来事情远没有黎芝娴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她略过了一切的麻烦,对陈令禹说出口的变成了“她不愿社交”的自我原因。
“陈律师,就麻烦你帮帮芝娴,事后我和杜泽易再请你吃饭。”周汐恳求道。
陈令禹是肯定不会拒绝的。
楼下的餐厅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又苍原精心准备了两天的新鲜菜品。
“曹总,这是冰煮羊,我们特意寻遍附近牧民的牧场,宰的最鲜嫩的一只。”黎芝娴把餐桌上的转盘转到了这个曹总面前。
有个服务员过来,往已经煮开的冰块里倒入红嫩的羊羔肉,另一个则配好了蘸料,给桌上的每一位客人摆盘。
曹总皮笑肉不笑得看着黎芝娴:“黎小姐有心了,小孩子过生日而已,不必太过隆重。”
又从桌上拿起一盒烟,问她:“黎小姐,来一支?”
那烟是雪茄,黎芝娴光是瞥了一眼就感觉一氧化碳中毒了,于是摇摇头拒绝了:“不了,曹总,还有孩子在这儿呢。”
说是孩子,这一桌上坐了五个小孩,还有几个保姆,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两岁多,还在妈妈怀里躺着,都是曹总的亲生孩子,听说有两个是私生的,那曹总的妻子也是个能忍的,直接来了个去母留子,自己亲自教养。
今天生日的就是那个最大的,但没一个小孩看起来是高兴的,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曹总听了黎芝娴的话,赞同地把烟放回去了:“黎小姐说得对。”
不一会儿,烤羊腿就上来了,想着孩子们都爱吃这些,黎芝娴便先转到寿星面前。
那个小寿星看看爸爸,爸爸正盯着黎芝娴看;又看看妈妈,妈妈只顾照看小弟弟,于是他又把蠢蠢欲动的手收了回去。
黎芝娴见状,用眼神示意服务员,让他把羊腿切成块,夹了最嫩的那块给小寿星,然后依次分发给其他小孩儿。
小孩们这才狼吞虎咽起来。
“小孩子嘛,贪吃,黎小姐勿怪。”曹总夫人抬起头来,对黎芝娴笑道,全然不顾丈夫的眼珠子都快落到黎芝娴身上去了。
黎芝娴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答道:“本来就是为小寿星准备的,祝小寿星快高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