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医院。
我得救了?
医院的病房亮着柔和白炽灯,冷淡得让游望感到安全。
他动了动脖子,浑身僵痛,也分不清是不是伤口尚未愈合留下的后遗症,只觉得手和脚都不属于自己,动弹不得。
“滴、滴。”
监控仪器的响动,跳跃着重症病房才会见到的绿色波纹。
游望看不懂这些精密仪器,唯一能看明白的,只有白墙上挂着的日历,翻到了十月。
十月了……
他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的生日,今年的中秋节在九月十七日。
距离他被人砍伤的那一天,竟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爸爸呢?妈妈呢?
游望虚弱的想要找到自己的父母,却没能在病房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只有床头置物柜,摆放的电子钟,显示着10:23。
“咔哒。”
有人打开了病房的门,走进来的是一位医生。
他穿着白大褂,拿着病历夹,戴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镜,长相早已经脱离了实习医生的稚嫩。
虽然他头发茂密似乎还有余地烫出稍长的卷曲,像极了花里胡哨有外貌没医术的半吊子,在劫后余生的游望眼里,也看起来和地中海们一样稳重可靠。
可惜,这位医生没有戴上胸牌,游望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幸好,对方也不需要他的寒暄。
“醒了?”
医生看了看挂在上方的液体剩余,平静叮嘱道,“你现在还很虚弱,没力气说话,呼叫铃在你手边,贴着床栏的,有事可以按那个叫我。”
游望身体不大能动,但是手指还算灵活。
他往防护栏旁摸,果然有个趁手的按钮,直接按了下去。
叮铃叮铃的呼叫音乐声,回荡在病房里。
“嗯,就是这么按。”
医生面无表情的确认,从胸前口袋拿出一支笔,在手上的病历写下记录。
“看来你的手指已经能动了,其他地方还痛吗?”
“痛。”游望尝试发出声音,虚弱得如同呵气,“浑身都痛。”
医生仍是听清了。
“正常的。虽然你的伤口全部愈合了,但是因为躺得太久,肌肉萎缩、供血不足。如果休息一下有力气了,还是建议你尝试活动一下,免得瘫痪。”
对于一个学生而言,“瘫痪”的威胁,极有杀伤力。
即使医生没有鼓励,没有强迫,游望也努力的撑起手。
“你想坐起来吗?”医生看出他的想法。
“嗯。”游望费劲的出声。
很快,这张病床上半截缓缓上升,托着游望以坐姿靠在床上。
醒来时的头晕、浑身的痛苦都减轻不少。
他感觉好多了。
“谢谢。”
“你好好休息,多注意活动,液体输完了按铃叫我。饿了跟我说。”
医生也没多余的表情,像个无情的看病机器,叮嘱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