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年,这家伙一点没变。
“我舅舅虽然不是什么无业游民,但也不至于高级到能认识国外的研究机构。”
游望叹息一声,想到舅舅就觉得头痛。
就算他死了、就算他又活了,这辈子无论天堂地狱,绝对不想再见到的人排行榜第一,肯定是他那个嫌贫爱富坑害亲戚吹嘘炫耀的舅舅。
他依靠着沙发,抬手撑着脸颊,仔细端详舒从月。
成为医生,对许多普通家庭而言,一定是莫大的殊荣、家庭的骄傲。
可他面前的舒从月,精神疲惫、身体瘦弱,任谁都能感受到从医多年遭受的折磨。
“舒从月,学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这话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你不会不知道吧?”
游望实在是不理解舒从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明明是学油画的天才,前途无量,有钱又有天赋,怎么会突然学医了?”
每个高中都有一些和普通学生,截然不同的天才。
舒从月就是这样的天才。
考试的卷面成绩暂且不提,他的天才名号在于绘画的天赋。
哪怕掰起手指头来数,也数不出几个能够三岁学画、七岁画作被博物馆收藏、十三岁作品进入国际知名拍卖行一举夺得三十万英镑高价的天才艺术家了。
学校连篇报道、各界媒体强烈关注,埋首在书本里的学生们,这才意识到,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和十二年寒窗高考,人跟人还是不同的。
游望玩得好的同学,偶尔聊起舒从月,都会羡慕得阴阳怪气。
“大少爷家里有钱,画张画拍卖行怎么玩都行。”
“舒少爷嘛,偶尔缺席不来学校,就是参展去了,不像我们,缺席不在就是睡懒觉去了。哈哈!”
游望对舒从月的印象,仅限于同班同学。
这个人还不错,抛开头上的天才头衔,做事踏实认真。
会帮忙打扫卫生,会帮忙擦干净黑板,会帮忙守在窗户旁通风报信老师来了。
额……
游望发现自己想来想去,居然只能回忆起舒少爷为班上的普罗大众当牛做马,任劳任怨。
不过,人家是天才,除了做这些事情,好像跟他们也没有产生交集的可能。
他们甚至没说过几句话。
游望看他沉默不语,叹息一声。
这样的大少爷,似乎根本没想明白自己的话有多少漏洞。
“只有在你的认知里,才会觉得我无父无母,成了重症病人,妈妈的兄弟会不留余地的联系国外的研究机构,倾家荡产的来救我。”
“这样的概念,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跟童话一样不可思议。”
“你太有钱了。”
“有钱得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撒谎骗我。”
舒从月显然愣了。
他成熟稳重的脸庞,露出了迷茫,黑色半框眼镜之后的眼眸透着思考。
游望想起来了。
以前舒从月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当时他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