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僵在那里,想起自己说的那句话,她喉咙发干,吸了口气,脸色苍白道,“你就当我没说过。”
她说完这句话,她都能让想象到先生下一秒的怒火。
但是让林晚意外的是,先生的面色很平静,他收回了落在她身上都目光,保持着静默,但是周身的气场降到最低,林晚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伸手从西裤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清脆的点火声在寂静的车内格外响亮,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看着他,他靠在车后背上,偏头点烟,随后吐着烟圈,模样有些失神,周身烟雾飘渺,黑眸暗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全程都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神色隐晦,车内的烟味越来越浓厚,她忍不住轻咳几声,他抽完一根接着一根,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内心担忧起来,伸手去攀他的胳膊,劝道,“阿寒,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他终于是回眸看她一眼,指尖夹着的雪茄还在燃烧,半响,他微眯着眼,语气很淡又带着警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她心中一颤,连带着嘴唇都在颤抖,她想说的,想说他们还是分开吧,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宋枭寒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在林晚看来却是极为危险的,他说,“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没说过。”
下一秒,他吩咐顾北开车,回楠园。
顾北接到命令,车子启动,林晚卷缩着身子坐在一边,小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她的眼角盛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副委屈可怜模样,让人看了不免心软。
先生要把她带回去,他是不是也不愿意和她分开
可可是,她好怕,真的好怕,怕自己会害了先生,会成为他身边的祸害。
宋枭寒的目光没有再看她,两人又陷入了一种静默的状态。
车子驶入楠园,林晚看向窗外,兜兜转转一晚上,她又回到了这里。
宋枭寒将她从车上抱下来,一路往楼上去,随后俯身将她放到床上,起身的那一刻,一双柔软的小手拉住了他,小心翼翼的语气中又带着担心,“阿寒,脸上要上药。”
他淡道,“不用你管。”
尽管被他这句话触痛内心,她还是没有放开他,“你去把药箱拿来,我帮你上药。”
他再一次拒绝,“不用。”随后要起身,林晚却是比他先一步去下床,宋枭寒一惊连忙将她抱起来,“做什么,脚底刚上完的药。”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去给你拿药箱。”
他心中一软,没说话,转身要把她放到床上去,林晚不肯,以为他不上药,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宋枭寒抱紧了她,“别动,我去拿。”
她乖乖的停止挣扎了,她让他把她放到那边沙发上去,比较方便,他将她抱到沙发上坐下,随后去拿了药箱回来。
林晚挪了挪位置,让他坐下来,宋枭寒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连忙伸手去拿过他手上的药箱,棉签沾了药水,她抬眸看向他,“可能会疼,你忍一下。”
她抬手,轻轻的用棉签给他擦药,腮骨那边青的一块,林晚看着眼眸忍不住颤了颤,动作也小心翼翼的。
她吸了吸鼻子,愤愤道,“你干嘛要打架!”缓了一会,软软的语气又包含了无数心疼,“疼不疼啊?”
宋枭寒也想和她好好说话,但是下一秒他却说,“严熙霖也没少挨我的拳头,你是不是也很心疼他?”
“你”这男人怎么那么小气又记仇,她都说了她和严熙霖什么关系都没有。
也是,他之前也没少生气。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没有,我只心疼你。”她对严熙霖只是感到抱歉,白白的让他受了先生几拳,脸上也挂着伤。
他的眼眸漆黑,但是内心的气又消了一大半,她仰着头给她上药,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他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右脸有些泛红,是被打了的那种,虽然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但宋枭寒还是发现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的侧脸,眸色冷冽,“谁打你了?”
林晚想起下午的事,那个和方妈差不多年纪的妇人没有征兆的就扇了她一巴掌,当时直接肿了起来,但是现在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该消下去了,先生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把头扭开,有些心虚道,“没有,没有人打我。”
“阿晚,在我面前,你撒不了谎。”他声音寒冷,“说,是谁?我母亲?”
她摇了摇头,哀求他,“阿寒,你别问了,先把药上完好不好?”
他眸色缓了缓,可以,那他便先不问了,等下逼的太紧了她会受不了。
林晚松了一口气,认真的给他上着药。
上完药以后,她将医药箱收好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被他扯到了怀里。
她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忍不住哽咽,鼻尖酸涩四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宋枭寒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阿晚,他们谁说的话都不要听,不要管,你不可以离开我。”
她低下头,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很小声的说,“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谁。”
她忘记了一切,却记得自己是一个孤儿,但或许她也有朋友那些,她在这九州也有落脚的地方。
他蛊惑她,“不,你是林晚,你是我的。”他说,“我今天一天都在加快工作进度,我迫切的赶回来,想着你应该还没睡,可是等我回来,我发现楠园冰冷冷的一片,我推开房门,却寻不到关于你的半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