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书不急,身子要紧,”
“今日还难受吗?”
凤宁起身绕出桌案朝他行礼,膝盖还未弯下去,裴浚的手便伸过来,“免礼。”拉着她一道在炕床坐下。
凤宁笑道,“晨起吐了一轮,臣妾便想着,与其躺着难受,还不如寻点事做,果真,今日上午坐了一会儿,专注译书时反而不吐了。”
“但也不能累着。”裴浚想起李凤宁执着的性子,一旦坐下就没个消停,还是不放心道,“好好坐胎,等孩子满了三月再说。”
凤宁只能依他。
这才下午申时,裴浚干脆吩咐柳海将折子送来永寿宫,凤宁替他斟茶倒水,裴浚担心她磕着碰着,只许她歇着。
凤宁便靠在引枕假寐,也不知是不习惯闲着无事,还是怀了孕的人浑身燥热,坐了不到片刻,就翻了翻身,朝向窗口。
已入了冬,正值寒风冷冽之时,院外也无多少景色可瞧,凤宁觉得无趣,便起身剥了一个柑橘吃,吃饱了又觉得腹胀,打算下榻去散步。
裴浚这才坐下来批阅不到十份折子,就光顾着看到凤宁在眼前晃来晃去。
“你怎么就坐不住?”
凤宁为难地看着他,“女人怀孕便是这般,”
“陛下您忙吧,臣妾觉得屋子里闷,出去廊下走一走。”
裴浚冷笑,“静怡轩那般窄,你不觉得闷,在这永寿宫觉得闷?”
凤宁溜了溜小眼神,“不一样,您是真龙天子,恩威浩荡,您在这,再大的宫殿也觉得窄。”
裴浚明白了,“合着这是想赶朕走?”
凤宁慌忙摆手,“臣妾哪敢,就是”
就是他在这儿,确实有些妨碍。
他规矩大,凤宁自然没那么自在。
裴浚无语地看着她,揉了揉眉心,
沉默片刻,他起身下榻,吩咐人将折子抱走,已然走到珠帘处了,还是不放心回眸,
“你自个儿成吗?”
凤宁眨眨眼,“有什么不成的?”
裴浚盯着那双乌溜溜的眼,严肃道,“可别朕一走,你就胡作非为。”
凤宁哭笑不得,“臣妾又不是孩子。”
在裴浚看来,她比孩子还顽皮。
“闷就在廊子上走一走,暂且别去旁的地儿,夜里早点歇着。”裴浚交待完才离开。
好歹是把这尊佛送走,凤宁在院子里散了散心,回屋歇着了。
就这么过去三日,裴浚得空来陪陪,夜里回养心殿安寝。
毕竟是皇帝第一个孩子,阖宫严阵以待,永寿宫的宫人小心翼翼,严格执行养心殿和太医的嘱咐,凤宁被拘得心里烦闷。
她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骨子里其实很有主意。
怀个孩子罢了,弄得紧张兮兮,适得其反。
凤宁决定依着自己性子来。
怀孕后,她口味大变,就爱吃辣的酸的。
可惜太医嘱咐饮食要清淡,御膳厨不敢给她更改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