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渊看着顾候和顾夫人两个人倒是亲亲我我的,似乎一点没有把宋文渊放在心上,而顾平川看到苏小沫的时候,也走到苏小沫的身边去了,“你怎么也来了?”
苏小沫在长辈跟前可是可以把自己装作温良恭俭让的形象,这会儿自然也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顾候夫人的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我不该来吗?”苏小沫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居然还给顾平川翻了一个白眼。
顾平川不知道苏小沫怎么就生气了,便说道,“你怎么就生气了?”
“呵呵,我哪里敢在你面前生气?”苏小沫说道,“你多厉害啊,和我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直接上金銮殿上去和众人说,你是装疯卖傻的,紧接着就进了天牢,我和我爹都没有办法去天牢看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
顾平川听了之后,心里觉得有点甜丝丝的,但是话到嘴边又非常不耐听,“既然我这么可恶的话,为什么还要救我?我可是听说,你为了救我居然是告了御状啊,你难道就不怕名誉扫地吗?”
苏小沫听了顾平川的话,就觉得无名之火从自己的心头燃起,这个人怎么从小就能用一句话把她气个半死呢?
她名誉扫地?
她为什么会名誉扫地,还不是因为顾平川这么作死,她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吗?
结果顾平川现在是从天牢里出来了,结果一开口居然是这么难听的话,“那是我活该。”
原本在亲亲我我的顾候和顾候夫人听到苏小沫和顾平川两个人的对话,就觉得自己的儿子说的话十万分地不中听了,顾候回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儿子说,“你说话什么时候能不要那么难听?都出来了,你还在纠结你的媳妇儿是不是名誉扫地?”
顾候夫人也觉得顾平川此时此刻说的都是一些混账话,便也跟着一起训斥起自己的儿子来,“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顾平川,你是不是没有良心?”
顾平川原本只是想和苏小沫开个玩笑,但是没有想到苏小沫的脸色直接变黑了,而自己的爹娘也不顾这里是什么场合,直接就开始训斥了自己。
他压根就不理解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他不过就是在担心苏小沫而已,怎么自己的爹和自己的娘就都不向着自己?还开始训斥自己了。
这里虽然是法场,但是百姓众多,他们原本都是来看林作祥被斩首的热闹的,结果没有想到居然听到顾小将军被顾候和顾侯夫人指着鼻子骂。
有好事者站出来说,“顾小将军,没事不要惹怒女人呐,我们京城的女人都是老虎,遇到了千万要走开啊。”
这人的话刚刚落音,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说,“你说什么?你说我是老虎?”
这个好事者还没求情完,人群中就发出了一阵爆笑,原本林作祥人头落地的冲击感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消失不见了。
“老婆对不起啊老婆,我说的可不是你。”
被老婆教训的那个男人被扯了耳朵,哎呦哎呦地叫了好几声,而他的老婆则说道,“顾小将军,你要是心疼你媳妇儿就说你心疼了,扯那些有的没有的做什么呀?”
顾平川懵懵懂懂地说了一声,受教了。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还有好事者说道,“今天也算是个好日子了,贪官死了,顾候一家还团圆了啊,真是喜气洋洋的。”
宋文渊见到这个场面倒也觉得奇怪,京城的这些百姓们向来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倒是没有错,但是在一个刑场上还能这么说说笑笑的场面倒也是头一遭。
而且这都还是自发地说笑,不像他,是在人群中安插自己的眼线,来说自己的好话。
眼见法场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宋文渊就走到顾家这里来,“既然顾候和顾侄儿出狱了,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文渊的笑容殷切,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本来在这里说点什么倒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面对宋文渊主动提出这件事,顾候只是打起了十万分的警觉,“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是我顾候出狱的日子,也算得上是一个极好的日子了,不如我做东给你们摆个宴席?让我也沾沾喜气?”
顾候看着宋文渊,只觉得宋文渊脸上挂着的笑容像是挤出来的,宋文渊怎么可能会如此示好?
倒是顾平川先反应过来了,“宋丞相的好意,我们顾家心领了,但这是我们顾家的事情,怎么能让宋丞相费心呢?”
对着宋丞相说完了以后,顾平川就转身对着在场看戏的百姓们说道,“从明日起算,三日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来我顾家在京城中的军营里吃席。”
这一声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爆发了欢呼声,这里似乎从修罗场变成了一个人间乐土。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家的人就被人簇拥着离开了,而宋文渊则在原地里冷冷清清的。
跟在宋文渊身边的官员看到这一幕之后,便说道,“这顾候一家也太不识抬举了,怎么能对您这样呢?”
宋文渊听到身边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乜斜着眼睛看着他,然后问道,“是他们不识抬举吗?恐怕在他们看来是我不识抬举。”
他们一家人热热闹闹,最讨厌的就是被他人打扰,而在此时自己还凑上去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这才是真的不识抬举。
“哪能呢?”宋文渊身边的官员说道,“天下人谁不知道宋丞相您是出了名的好心肠,您给他们摆宴席,还不是想着顾侯府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了,摆个宴席估计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你倒是对顾候家到底有多少钱,知道得是一清二楚啊。”宋文渊看了一眼身边的官员说道。
“哪能不知道呢?只是宋丞相日理万机没有空去知道这些而已。”
“我没有空知道?”宋文渊挑眉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官员,明显表现出自己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那个官员看宋文渊对这件事有兴趣,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顾候家的家事,“他们顾家自从十多年前分家之后,顾侯府就一年不如一年了,有说分家的时候顾旭东是对自己的兄弟的所作所为恶心极了,所以不管是怎样,只要顺利地与自己的兄弟分家,他一切就都好说,可是顾家的二房和三房似乎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就从中做了手脚——他们把顾家祖传下来比较好的产业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而那些不能有收入的产业都留给了顾候家。所以久而久之,顾候他们家也就没有什么钱来摆阔了。”
“可是这于理不合啊,他们家就算是没有了祖产,但是也有军功。”宋文渊是说道,“大周的军功可是比祖产还要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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