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说我的喜欢只会给她带来困扰?”
“我能关心她,带她打游戏,我能让她高兴,我不是只能给她带来困扰。”
苏墨也死死盯着顾淮的眼睛,“你以为她缺这些吗?”
“你也知道她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受欢迎,只要她想要,有的是人能关心她,带她打游戏,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顾淮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眶又红了,“我这么努力地训练,打比赛,我就是想有一天能够站在足够高的位置,让她能看见我,你凭什么就这么否定我对她的喜欢?”
“你训练是为了她?”苏墨冷笑了一声,“要是让教练听见,估计要气晕过去了。”
“你走上体育这条路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为了金牌,为了荣誉,你为之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荣耀,不要把这些强加在任何人身上。”
“你为了掩盖你自己的自卑而拼命想得到的荣誉和她无关,而你刻意的接近又胆怯的推开是实打实的影响到了她的生活。”
“她刚刚有多失望,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从宋盈夏刚刚电话的态度来看,她很显然早就察觉到了顾淮的心思,只是也一直在纠结,想要等顾淮开口,顾淮的选择,已经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顾淮卸了力气,往后踉跄了几步,苏墨字字珠玑,他一句也无法反驳,他付出的一切本来就都不能算在宋盈夏头上,相反,他应该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打扰到宋盈夏而感到抱歉。
取号排队
顾淮终于安静下来,任由苏墨拉着他回了宿舍,走进宿舍前,苏墨还在跟他讲道理,
“今天你发疯也发够了,等酒醒了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解决,拖得时间久了对谁都不好,大赛在即,你最好把你自己的私事处理好,别丢我们队的脸。”
这一晚,尽管有酒精的作用,顾淮还是失眠了,早在宋盈夏打来电话时,他就已经清醒了大半,苏墨的那杯酒把他彻底浇醒了,此刻他只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
宿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却闪过无数帧和宋盈夏有关的画面。
他入校那天坐在挂着记者团的工作牌采访新生的宋盈夏,那时候的她还是一头长长的栗色卷发,编者简单的麻花辫,辫子放在左肩上,一身简单又轻便的绿色运动装,黑色的大眼镜框挡住了她大半张淡妆的脸。
学校社团招新时坐在记者团的帐篷底下和咨询的学弟学妹们笑着聊天的她,穿着一条牛仔背带裙,扎着高马尾,卷卷的发尾随着轻轻晃动着,明媚又有亲和力。
运动会前统筹指导的她,头发略显凌乱的低挽在脑后,穿着宽大的t恤和短裤,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把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想来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打扮。
还有在采访基地那天,她那身薄荷绿的西装隐约和校园里那身绿色运动装重合,她拿着话筒,游刃有余地和受访对象交谈,身上的青涩褪去了不少,更多的是职业女性成熟的魅力。
不了解她的人觉得她笨拙,抽象,其实她本身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最起码在大学的四年里,她始终是发着光的,不曾虚度任何时光。
想着想着,顾淮闭上了眼睛,苏墨说了那么多,他都觉得有道理,怯懦和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他心底里还是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没有宋盈夏那么优秀,只有打出了更亮眼的成绩,他才有资格站在宋盈夏身边。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开刚刚的通话记录,他依然记得宋盈夏问自己有没有什么要跟她说时的语气,那样温柔地想引导着他说出答案,可是他选择了退缩。
顾淮现在有些后悔,其实在他开始喝酒之前,他是起了些希望酒壮怂人胆的心思,想着自己喝醉了,好找个借口去问问宋盈夏的意思,他没想到自己怂到喝完酒都不敢说出来的地步。
他甚至想现在再灌自己一些酒,然后把电话拨回去,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宋盈夏休息。
就这样睁着眼熬到天亮,顾淮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晨跑了一圈想让自己更清醒点,等到晨跑结束,已经是八点多了。
顾淮在操场上席地而坐,拨通了宋盈夏的电话。
宋盈夏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觉,她对于自己和顾淮的关系,暂时也还拿不定主意,但是她希望自己如果被喜欢了,就要被坚定的选择,顾淮的反应让她有些心寒,
顾淮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宋盈夏正在地铁上半死不活的赶着上班,正赶上早高峰,地铁上人挤人的,她好不容易坐到的位置现在也被挤得几乎只有半个屁股在座位上了。
本来没睡好上班就烦,看见顾淮的电话,宋盈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是个大学生,只要没课熬夜也没关系,总有时间补觉,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上班的社畜!
想着,宋盈夏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早点给你机会你不说,现在我不想听了!
地铁到站,宋盈夏前脚起身,后脚就被人群裹挟着挤到了站台上,她艰难的站稳脚,拉好差点被挤掉的包,一身怨气地挤上电梯走进报社。
宋盈夏已经是踩着点上班了,但走进报社时大部分人的工位上还基本都是空的,她早已习以为常,拿上自己的杯子打算去茶水间给自己泡杯咖啡续命。
本来宋盈夏就是刚来实习的,手上没什么固定的栏目要做,向来是哪里需要哪里搬,上次赵立交代她的赛前采访任务结束后,她手头上没什么工作,浑浑噩噩的坐在工位上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