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中一个被害人的母亲,袁嘉林这是第三次见她了。
他走了过去,问:“不好意思,女士,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女人微微发抖,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那天港口”她轻轻拭泪,“你是警察吗?”
袁嘉林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你居然还记得我,现在我非常理解你那天的着急。”
“谢谢。”女人说,“你很难不让人记得,毕竟长得这么俊俏的人并不多。”
袁嘉林在她身旁坐下,“谢谢,我就当你是夸奖我了,你在这坐很久了吧。”
女人看向大门,“是挺久的,我觉得这几天好漫长。”
袁嘉林:“人在痛苦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流逝非常慢。”
女人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沉吟片刻,袁嘉林说:“在我母亲去世的时候。”
女人轻轻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袁嘉林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也算得上同病相怜了。”
女人情绪变得更加低落,“你爱你的母亲吗?”
袁嘉林笑了一下,“当然。”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女人轻喃道:“我是来领我儿子的,可是他已经被领走了。”
这就有些问题了,据袁嘉林所知,早在尸检做完的第二天早上,警署就已经告知家属可以带走他们的亲人了。
“警署没通知你吗?”
女人苦笑了一下,“他们通知了他父亲。”
这个女人提到父亲这两个字的时候,袁嘉林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关系。
“是他告诉我没接到警署的通知的。”女人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耳环,“他可能是在报复我吧,他不是真的想接他回家。”
袁嘉林的视线不动神色地朝那枚耳环看去,那分明是戒指改成的,从成色来看,并不昂贵。
女人的嘴上对他的丈夫听不出半分眷恋,甚至提到她丈夫没有告诉她接孩子的时候,还有隐隐的恨意,这枚掩藏在耳朵上的戒指,极大可能是她的情人送给她的。
而她柔情万分摩挲这枚戒指的时候,居然是提到她儿子的时候!
袁嘉林似乎终于撕开了这案件的口子,他问道:“方便问一下你儿子的名字吗?”
女人还捏着戒指,“他叫汤普森。”
那名十五岁的少年。
“我记得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袁嘉林说。
女人的手移到了脸上,她垂眼笑了,“没有人比他更可爱了。”
这不是一个母亲提起儿子时应该有的笑容,袁嘉林观察过许多人,在他们谈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无意识间扬起的笑容,与女人现在的表现别无二致。
河影(11)
初雪的降落,意味着首都星即将踏入凛冬,这雪不过纷纷扬扬下了一小时,就给这片星区换上了新衣。
街上有许多情侣在享受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月,这是一场提前一个星期到来的雪。
送走女人后,袁嘉林慢悠悠的上了楼,刑警大队依旧灯火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