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做傻事,您别……”
“景儿,你听话!”
“儿臣听话儿臣听话……”
李乾景也彻底没了办法,只得将那脚边滚落的药瓶捡了起来,想着先把母后劝下来再说。
“儿臣真捡了,您把那匕首放下!”
“你拿着走。”
皇后死死盯着他。
“本宫不会有事,本宫也会做你的倚仗。”
李乾景无法,只得软着一双腿蹭出了宫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清晰地听见匕首掉落在地上砸出的声响。
他微微松了口气,仰头看向雨过天晴的春日青空。
白云软软地撕扯出个好看的形状,正是躺在树上看云卷云舒、听鸟雀啁啾的好时节,可少年知道,这样的日子,应是再也回不来了。
药瓶在掌心硌得人生疼,他低着头,忽视了一切的行礼与恭迎,只沿着宫道漫无目的地晃着。
转过一道拐角,他随意一抬头,竟恰好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当然识得,他认识得不能再认识了。
他那心心念念的小柚子,竟敢在宫里与江淮之明目张胆地待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本就烦的心被这一幕烧得彻底燥起来,李乾景双拳紧握,狠狠冲了过去。
宫道。
符柚默默倚在宫墙上,瞧着琉璃瓦片上稀稀拉拉滴下来的雨水出神。
她等了许久许久,也没收到爹爹面圣出来的消息,又答应了人家公公不可以乱走动,只得眼睁睁瞧着宫女们端着糕点果盘来了又往,直瞧得肚子不争气地乱叫。
其实她哪里有这么乖,说不让动便不动了,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愿意给爹爹再添麻烦罢了。
她没等来爹爹。远远走过来的那个挺拔身影,她哪怕闭眼不去看,只闻着空气里的雪松香气便可以猜到是他。
他太好看了,也太出众了。
她没法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眼瞧着他越来越近,那方白嫩的小脸上,竟隐隐约约有娇羞的粉色浮现。
“柚儿。”
隔着三块青石砖,江淮之负手停在原地,有些不自在地开了口。
“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找我爹爹。”
小娘子不自觉低下了头。
“我爹爹他没事吧?”
“陛下在与丞相大人议事,时间会长一些。”
他一贯温和,只是也不敢去看她。
“那就好。”
她舒了口气。
“先生……也进宫面圣吗?”
“……我父亲找我。”
一场狂风骤雨般的叱骂被他说得云淡风轻。
“训斥两句罢了。”
“……这样呀。”
她小声应了,却一直垂着个脑袋,数着墙角那些雨后正忙碌的蚂蚁,良久方忐忑道。
“是不是我喜欢你,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呀?”
“并未。”
出乎意料的,江淮之回答地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