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厚重的窗帘隔绝掉窗外的太阳光,烘出卧室一片温馨柔和。
桑黎雾是被床头震动的手机吵醒的,避免错过什么消息,她手机一般不会调成静音。
醒来的时候,桑黎雾脑袋枕在裴砚峥手臂,脊背毫无罅隙地贴在他胸膛,整个人像个小虾米一样被男人圈在怀里。
还没完全从睡梦中回过神,习惯性地伸手捞手机。
右手手腕突然酸疼一下。
桑黎雾下意识皱眉,手劲松下来,手机就要顺着滑下去,身后的男人半支起身,一只筋骨清晰的手从上方伸过来,及时接过从她指尖滑落的手机。
没去看手机的消息。
裴砚峥按着她的肩膀把人转过身来,举起那只纤细的手腕,凝眸端详片刻。
手腕依旧白皙纤细。
没有红-肿的印迹,看样子像是昨晚累着了。
但不排除其他可能,裴砚峥下巴带点安抚意味地蹭蹭她的头顶,轻声问,“很疼?”
男人刚睡醒的嗓音多了些缱绻温柔的语调,惹得人梦魂颠倒飘忽。
桑黎雾努努鼻尖,矫情的小心思莫名涌上来了,娇声软语地道,“好酸。”
看她的表情,裴砚峥拧起眉毛,“我让医生来一趟。”
“……”
桑黎雾倏地抬眼看他,抿抿红唇,细着声调,“…可以不用吧。”
看医生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裴砚峥挑眉,反问:“不疼?”
桑黎雾把小脸埋进他胸膛,耳根烫,哼哼唧唧,“疼,一点劲都没有,但不是生病的那种疼。”
见她这样,裴砚峥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勾勾唇,越过垂落在耳畔的乌黑丝,看见了藏在下面的红彤彤的小耳朵。
没听见裴砚峥应声,桑黎雾舌尖舔了下唇,闷声闷气地补充,“不用叫医生的。”
“嗯,没事就好。”耳边传来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
裴砚峥手心放在她的手腕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揉,喉咙里滚出低笑,“是我不好,让宝贝受苦了。”
桑黎雾:“……”
如果他不笑,这句道歉还能显出些诚意,让人信服程度深一些。
桑黎雾凸凸下唇,鹿眸哀怨地抬眼瞅他,“你有没有点诚意。”
裴砚峥垂,鼻尖去蹭她的额头,哼笑,“真是聪明。除了这事,其他事情我全都由着你,你只管骄纵。”
他眼神倨傲,嗓音却循循善诱,“在外面也是,有人眼瞎来找事,不管是谁,先给我消息打电话,然后你就记着男朋友在后面给你当靠山呢,想做什么都行,别让自己吃亏就好。”
男人一字一句,桑黎雾全听进了心里,没由来的一股感动涌上来,眼眶热。
在那种强行公式化、限制极多的家庭长大,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后又被他们理所当然地以这个理由抛弃。
裴砚峥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太过触人心弦。
就好像无论她是强是弱,或明艳或柔软,只要是她,他的所有偏爱只会给她,颇有种君王为博美人一笑的昏庸。
桑黎雾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得不行,听他两句话就想哭。
裴砚峥对上她雾蒙蒙的视线两秒,心脏紧。
倏地向下躬身,咬她的唇珠,用那种欠兮兮的语气含糊着说。
“再提醒一遍,情事除外。”
“……”
闻声,桑黎雾眸底的雾气消散地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