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川一直躬着身子,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前行,始终小心翼翼地落后柳云天一步的距离。
他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自始至终都是柳公您的人,留在宫中不过是为了替您监视那群人罢了。”
说到此处,他微微顿了一下,像是鼓足勇气一般,抬起脑袋,偷偷瞄了一眼柳云天的背影,见没有不悦,才继续说道:“如今您既然已经决然决定退出朝堂,那奴婢也就没了继续留在宫里的必要。”
“呵呵,”柳云天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笑道,“随你心意吧。只是,这天下……马上就要陷入大乱了!”
“乱与不乱,可全在你柳云天的一念之间。”就在这时,无极不知何时悄然从路边现身,几步凑了上来,与柳云天并肩而行,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只要你不想让天下大乱,那它必定乱不起来。”
靳大川见此情景,顿时警惕起来,刚想上前阻拦,却被柳云天提前一步伸手拦了回来。
靳大川并不认识无极,尤其是此时无极已然修为散尽,身上全然没有那种强者该有的凌厉气势,唯有若有若无的剑意隐现。
对于无极的强大,唯有那些对剑道有着深刻理解与感悟的人,才能真正领会。
显然,靳大川仅仅将无极当作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宵小之徒。
好在得到了柳云天明确的示意,他这才放下心来,重新放慢脚步,紧紧跟在两人身后,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柳云天微微摇了摇头,一只手轻轻抚着长须,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本公哪有你说得那般神通广大?天下大势,向来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自然规律,本公也不过是顺应这大势而已。”
“顺势?”无极目光中带着几分古怪,紧紧盯着柳云天,质疑道,“倘若你都算是个只会顺势而为的人,那这天下还能有谁称得上是叛逆之徒?”
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一句后,无极似乎也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
很快便将话锋一转,道出了心底的疑惑:“你可曾想过,此次大乱会让多少人丢了性命?”
“应该是很多人吧。”柳云天的回答仿若没什么实质内容,听起来近乎废话。
无极闻言,立刻纠正道:“死的大多会是底层的人!相较于那些手握权势与丰富资源的上层人士,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抵御风险!”
“天下大乱,虽说可能是打破阶级壁垒的绝佳契机,可对他们而言,却也是一场会导致大批人丧生的可怕灾难!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们的性命吗?”
话音刚落,柳云天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这一停,整个随行队伍也都瞬间在街头定格,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谁告诉你我在乎他们的命?”柳云天冷冷地反问。
无极听到这话,嘴巴微微张开,刚欲开口反驳,却被柳云天抢先一步打断。
“我一直都在表明,我所关心的,仅仅是我自身的利益。”
说完,柳云天再次迈出脚步,继续前行,边走边道:“你能想象得到吗?羊、牧羊犬、牧羊人,这三种截然不同的生物,竟能共同生存在同一个世界里。”
“一个生命,生来是什么身份,往往便注定了它的未来走向。生来是羊,那就只能日复一日地忍受被剪毛、被挤奶、被割肉的命运。”
说到这儿,柳云天忍不住出一阵讥讽的笑声,那笑声里满是对命运既定论的无奈与嘲讽,“要是一不小心投生成了羊,即便拥有无尽的寿命,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这其实并非羊该去考虑的问题。它们真正该思考的,是如何将牧羊犬和牧羊人彻底赶出属于它们的世界!”
柳云天的话让无极陷入了沉默。
无极从未有过羊的经历,自然无法理解羊的思维,在他看来,只要活着,便有享不尽的福,无需去操心其他。
“你这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呀,可不像是你一贯的做法。”
稍作停顿后,无极继续说道,“这天下可是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若是胜了,你拍拍屁股走人倒也无妨,可万一败了,这大好的江山可就毁于一旦了,你难道就不心疼?”
柳云天轻轻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指向天空,缓缓说道:“我心疼什么?祂自会给我留后路。”
无极不解,赶忙摆出一副谦卑请教的模样。
柳云天解释道:“祂虽以众生为食,但也懂得权衡利弊,不会做杀鸡取卵之事。”
“若众生皆安然无恙,让祂无食可觅,祂必然不会答应,定会放出个绝世魔头来屠杀众生,或者制造些灾难削减人口。”
“可若众生死得过多过快,祂也会坐不住的,毕竟,这世间的平衡还需维持。”
这时,柳云天表情逐渐变得邪恶,“我虽然无法在祂的口中保下所有人,但我可以让祂的口粮全部灰飞烟灭!”
无极眉头紧皱,他觉得柳云天的做法过于残忍,“这可不是正义所为之事!”
“正义?”
“谁来评定的正义?你吗?”柳云天笑问。
“自然是天下人来评定。”无极理所当然道。
“阶层都不通,何来天下人的评定?你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吗?反正本公是听不到。”
柳云天无奈摇头,“从来就没有什么正义,你所知晓的正义……不过都是瞒不住了而已。”
“正或邪,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评判。”
“而本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谁行谁就上,不行的就给本公躺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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