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阳亲了一口钱程,钱程没想到,瞪大了眼睛。赵钧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想尝尝汽水什么味道的。”
钱程没站起来要一瓶不冰镇的汽水,他知道赵钧阳不爱喝甜的,只是问:“甜吗?”
“嗯,很甜。”
赵钧阳一个人吃饭最多半小时,在遇见钱程之前最多十五分钟,现在愣是吃了一个半小时。两个人慢慢悠悠地打车,去了大雁塔,在旁边的商场待了一会儿等天黑,逛了逛人造的景区,又转战芙蓉园。
芙蓉园的灯光是美轮美奂、流光溢彩的,配上宫殿飞檐,彷佛回到了盛唐的上元灯节。人也是不少的,赵钧阳牵着钱程,总怕和钱程走散了。
人来人往,无人注意他们的动作。在人潮汹涌的时候,总有一种爱意彼此相知的快感。
赵钧阳现在对这种灯光基本无感,还是更愿意靠近大自然,但他觉得钱程会喜欢,还特意买了高处看灯光秀的票。
赵钧阳偷偷看了一眼钱程,钱程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灯光的眼神极其冷静,和旁边手舞足蹈的小朋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在赵钧阳的设想里,至少不应该是这样的。
灯光秀时长四十分钟,收费的票人少、好看,下面的免费坐席只能拼命仰头看,赵钧阳倒不是在乎几十块钱的效果,他只在意钱程的感受,他问钱程:“好看吗?”
“好看,很震撼。”钱程说。
赵钧阳看着钱程,心想,小骗子,你看看旁边的小朋友都激动成什么样了,你这也太平淡了。他问了另一个问题:“不开心吗?”
“和你出来怎么会…”
“不许骗我。”赵钧阳低声道。
钱程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只是觉得他不开心没有必要变成两个人不开心,他也不是什么情绪管理大师,说开心就突然能放下所有负面情绪了,所以就藏着。
赵钧阳笑了一声:“不开心就说,别藏着掖着。”
“不想你想方设法让我开心。”
“让你开心是我的责任,小钱同学。”赵钧阳笑道,“要不我去扮个李白参加个飞花令?”
钱程拽住赵钧阳,摇了摇头,抬头看着赵钧阳:“我想回去了。”
“那就回去。”
打车实在不太好打,共享单车只剩坏的了,两个人上了公交车出了拥堵区域后下车又打了车,赵钧阳一直紧紧拉着钱程的手。
到了酒店,两个人默契地沉默着。进了房间,钱程往里走,赵钧阳拽住钱程,亲了一下额头:“还想着考试呢?考过了就考过了,是不是?”
“不是。”钱程抱住赵钧阳,蹭了蹭又不动了。
赵钧阳没办法,跟下午一样把人腾空抱起,然后颠了颠:“你是不是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钱程“嗯”了一声,一会儿问:“不行吗?”
“行,”赵钧阳道,“我背着你在屋里跑都行。”
“能背吗?”钱程问。
赵钧阳把钱程放在床上,自己蹲下,拍了拍后背:“上来吧。”
钱程环住赵钧阳的脖子,赵钧阳感觉自己脖子划过什么,凉凉的,绝对不是自己的汗水。钱程当然不会让他背着跑的,只是转悠到门口,钱程就说要下来,赵钧阳看钱程一溜烟去洗澡了,眸色冷静了下来。
钱程好像很缺爱。
按照小说的剧情,马上要“少爷好久没真的笑过了”,可惜他不是纸片人,他会心疼,也会替钱程难过。
爱欠下的账,就要加倍的爱来还。他想,他给得起,钱程值得。
赵钧阳洗完澡出来,看钱程眨着眼睛看着他,摸了摸钱程的脸:“学没学过,不要在情绪上头的时候做决定?”
钱程点了点头,伸手抱着赵钧阳,很笨拙地亲着赵钧阳的唇,赵钧阳听见钱程说:“这节课我应该不及格。”
赵钧阳把钱程压在身下,但什么都没做,只是轻声道:“有的时候,拥抱也一样的。”
“哥,可是我想要。”钱程伸手碰了碰赵钧阳的喉结,“行吗?”
那还能不行吗。
第二天两个人睡到中午,错过了酒店的早餐,去吃了点小吃才赶飞机回去。赵钧阳昨天晚上睡前背着钱程改了自己的机票,从京市改成了津市,然后骗钱程自己没买到票。还好钱程听他的话,没给他大手一挥买到京市的商务舱,他跟钱程一起到了高铁站,钱程出站回家,他则换乘回京市。
他只想和小朋友多待些时间。
而且他现在讨厌异地恋,特别讨厌。
生日
从陕省回来,赵钧阳就忙得昏天黑地的,钱程也不闹他,接他下班,然后跟他到家里睡一晚上。赵钧阳累到沾枕头就睡着,第二天醒来钱程给他做好早饭,把午饭放在便当里,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快一个月,赵钧阳和钱程的聊天总是“谢谢”,钱程会回“别客气”,加上一句“注意身体”。赵钧阳知道钱程会理解的,钱程本身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缠着他。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钱程太独立了,而一忙起来,他马上又觉得钱程这样也挺好。
果然人都是发光二极管。
赵钧阳那天晚上睡到一半突然胃疼,起来吃抑酸药,胃里发凉,想喝点热的。去厨房打开柜子,自己买的速食面都不见了。他无奈地关上柜子,右手撑在冰箱上,左手按着胃,心想,钱程扔他速食食品干什么。
他缓了会儿,拉开冰箱冷藏,发现啤酒什么的也不见了,倒是放了面包,他伸手碰了碰,有点凉。拉开中间那层,放了点面条,他想,要不就清汤面吧?虽然难吃,但是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