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湍望了太傅一眼:“那便这么办吧。”
终于散了朝,众臣三三两两朝殿外走去,瑞缘公公从御前匆匆走向殿中,往门外追去,结果走到了门口都没见到苻太傅的影子。
他顿了顿足,这太傅大人走得也太快了。
身后秦湍走来,瑞缘回过身,“陛下,奴才去府上请太傅大人。”
秦湍看着空荡荡的殿外,长阶尽头,仿佛有一个纤瘦的背影翩然而下,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不必了。”
瑞缘:“陛下……”
秦湍:“让朕静静。”
他竟然说“如此甚好”,苻无舟是认真的吗?
秦湍想着他说过的“一切随缘”,莫非这就是苻无舟的把戏,可以想靠近就靠近,把人想推远就推远。前后左右都是余地,偏偏自己又舍不得把这些余地一一铲除。
只怕一过激,就像前生一样,把人逼得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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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无舟回到太傅府中的身影十分仓皇。
花良看着太傅匆匆而过的背影,担心地问陪着回来的乾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乾风只是神色复杂地抿唇摇头不语。
花良继续追问,“到底怎么了!”
乾风把人拽到一边,低声警告:“有完没完了!你知道吗,陛下竟然答应要与西离和亲,娶西离的长公主为妃,你说主人能高兴吗?”
花良细细消化了片刻才听懂乾风说的是什么,“陛下把太傅大人给负了!”
乾风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得了,知道就行了,还要闹得天下皆知吗?”
说完皱着的眉强行展开,乾风故作轻松去苻无舟身边伺候。
“主人,快喝口茶歇歇吧……”
乾风推开门一看,人登时愣在原地,屋里的地面凌乱躺着杂七杂八的衣服和物件。
苻无舟正在往包袱皮里塞衣服和金银细软,动作陌生,很显笨拙。
乾风急忙上前帮忙,“主人,行李不是这般收拾的,让小的来吧。”
苻无舟便让开,让乾风收拾,一旁看着也不添乱。
手上不停着,乾风用余光打量着主人的状态,只见主人抄袖立在一旁,表情淡淡的,无风无浪,无喜无悲,不知为何总让乾风觉得像是暴风骤雨前的宁静。
但又不敢多问,他反而希望主人能够摔东西,或者大喊,这样将心中的难受发泄出来,而不至于憋在心里。
主人太擅长隐藏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