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辰禹从迈巴赫上下来,怕吵醒南栀,他关门的动作很轻,身上的迷彩服很脏,头发蓬乱,脚上的劳保鞋积了一层厚尘。
周季礼从未见过这样的商辰禹,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拥有一副举世无双的好皮囊,即便如此“邋遢”的形象,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矜持气质依旧远胜任何顶流男明星。
“商总,不好意思,吵醒您了。”
周围的人连声致歉,他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富家子弟,都说商家是豪门,这位商二公子不但出直升机,出钱出物资,掏钱请私人救援队,还和他们并肩作战挖了四天伤员,谁不敬重?
商辰禹微微颔首,点了支烟,似笑非笑地睨向周季礼,“我气量大不大,得分人。对你,我确实没什么气量。”
周季礼眼睑跳了一下,条件反射望向那辆迈巴赫,车窗贴了防窥膜,看不见里面,可他几乎笃定,南栀就在里面。
“商总,”周季礼心口有些酸涩,“上次在正佳广场,是我对不起南栀,不过,这是我和她两人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公报私仇对周氏下手。”
“用不着我出手,明珠的娱乐公司一年内就会把周氏吞并。”商辰禹眉头轻轻一挑,弹了弹烟灰:“南栀现在是我女朋友,你说呢。”
听到这话,周季礼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面容覆上阴寒,不知是为明珠即将吞并周氏,亦或还是因为后半句。
“商辰禹,你非要赶尽杀绝?!”
“孙权杀关羽,那叫赶尽杀绝,”商辰禹嘴角浮出一抹笑,咬着烟一字一句道,“周总,你配么?”
你配么?
你根本不配我出手。
周季礼气得脸色发青发紫,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他努力控制住情绪,生硬地扯了扯嘴角:
“生意场上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秒永远不知道结局,人也一样。”
“商总,这两样,我都不会拱手相让。”
“……”
白清欢面如土色,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无情,这些天,她夜以继日地在病床前照顾,喂粥喂水喂药端茶倒水,
昨夜甚至被他压在洗手间要了好几次,明明那么和谐,明明那么激烈,
她的一条腿被高高架在他臂弯,欲望呼啸而过,两人沉溺在焦渴隐秘的刺激里无法自拔,她以为他终于把南栀忘了,回心转意……
事后她没有吃药,兀自想,要是有了,正好顺其自然结婚。
现在看来,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白清欢的脸尴尬如火烧,她抬手压低鸭舌帽,又从跟随的助理那拿了几瓶水往远处分发。
天空被乌云笼罩着,仿佛一张巨大的灰色幕布,压抑而肃穆,大雨将至。
商辰禹后背斜倚着车门,指尖擎烟,迷彩服在风中翻飞,他看一眼周季礼,正要说什么,忽见小桃着急忙慌地跑来,立即丢了烟蒂,上前拦住:
“找南栀?她才睡一个小时,再等等。”
小桃目光十分焦急,口里喘着气,急得话都快说不完整:
“孕妇被压断一条左腿……还羊水栓塞……医生都束手无措……南姐上次配合丹尼尔完成过一台羊水栓塞手术,她有经验……”
颠倒错乱的词,商辰禹听明白了,转身几步拉开车门委身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