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客厅,陈宥安手机震,万宁发消息问他:“今晚来吗?”
陈宥安捏着手机,短短一瞬脑子里过了几十种可能性,最后决定:“不去。”
作为一个言出必行的男人,陈宥安夜里真得没去。
尽管他几乎彻夜未眠,听着身边两人的鼾声睁眼到天亮。
次日,他起得比打鸣鸡还早,轻手轻脚地去了院子里打水洗脸,遇到了那只打算飞上屋顶喔喔啼的大公鸡。
大公鸡似乎没想到这个点能见到人,疑惑地歪着头看他。
陈宥安心情不错,跟它开玩笑:“看什么?再看就把你炖了。”
大公鸡听不懂人话,但它怀疑这个人说的可能不是人话,扑棱着翅膀逃走了。
陈宥安把衣服扎进裤子里,戴了顶鸭舌帽遮住半张脸,看着像是要出任务的锦衣卫。
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走之前他去万宁房间看了一眼,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丈夫要出门了,想要先跟妻子报备一声。
这么早,万宁根本没起,睡得又沉又香,也没感觉到有人过来。
陈宥安看着她一条胳膊露在外面,抬掌轻触,凉凉的,于是便拉起被子边缘把她胳膊放进去盖好,然后才离开陆清家。
陈宥安做这一切都是运着气动作的,除了那只大公鸡,无人知晓他一早跑去存放祭器的仓库“探秘”,甚至他转了一圈买了四口人的早餐回来的时候,万里都还没起床。
陆清和万宁坐在灶台边,倒不是做饭,是陆清在给万宁烧热水洗脸,万宁一边梳着长发,一边听陆清讲村里的趣事,笑意盈盈的。
陈宥安本能地厌烦这个场景。
他知道他不应该,没资格,但就是讨厌。
在进门之前,陈宥安还因为查到一些线索而振奋,可是看见万宁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他又想起来了难受。万宁说不想走,万宁说他们可能死生不复相见了,万宁迟早会嫁给别人,对着别人笑。
他把带回来的早餐放到餐桌上,没留神,豆浆的袋子钩破个洞,洒了半桌子汤汤水水。
陆清好像才看到这么大个活人似的,拿着抹布过来擦桌子,问陈宥安有没有事。
陈宥安呛了一声:“有事。”
说罢扭头回房间去,要睡回笼觉的样子。
陆清疑惑地看万宁,万宁心里也有点堵堵的,她对陆清笑笑:“别管他。可能要出分了心情紧张吧。”
陆清接受了这个理由,确实,今天高考就出分了。他看了眼时间,“考试院的网站估计容易崩,不蹲点刷新的话,就等短信也行。”
万宁哪里知道那些,敷衍着点点头就揭过去这话题了,眼睛盯着陈宥安进的那个房间,心想他还真能睡得着。
正想着,陈宥安出来了,换了身衣服,和她打了个照面,也没言语,就坐下自己吃早餐。
万宁留出来万里的那份饭,三个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各吃各的,等到万里起床时,何策正好打来了电话,说是给陈宥安报喜,他的成绩达到重本线了,有几个北城的大学都挺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