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幽沉默片刻,然后抬头看着谢沉,眸底满是复杂,良久,才缓缓开口:“大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秦玉会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拦不住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魔族不会放过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秦玉会走上这条路?”
谢沉语气淡淡,“扶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想,更不是你觉得自己看得透彻,就能看清,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拦得住秦玉吗?你以为,魔族会放过她吗?你以为,天界会放过她吗?你太小看魔族,也太小看天界了,魔族和天界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他们之间迟早会有一战,而秦玉,只会成为他们手中一颗棋子。”
“你明知这些,为何不提醒她,为何不阻止她?为何不帮她?”扶幽眼眶泛红,语气中带着几分指责,“大师兄,如果你真的在乎秦玉,如果你真的把她当师妹,如果你真的把她当成家人,你就不该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你应该阻止她,你应该拦住她,你应该把她带回去,让她好好修炼,让她好好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谢沉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扶幽,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秦玉,你觉得她会听你的话吗?再说了,就算我拦住了她,她也不会听,她只会觉得是我在害她,只会觉得我在阻止她,只会觉得我在针对她,她只会和我对着干,到头来,还是一样的结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扶幽哽咽道:“可你明明知道,只要秦玉听你的话,她就不会死,只要秦玉听你的话,她就能平安活下来,只要你阻止她,她就不会走上这条路,可是,你什么都知道,却不阻止,你这样做,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是,我残忍,但起码我还活着,这难道不比死还痛苦吗?”谢沉冷冷道,“扶幽,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了解我,也应该了解秦玉,我和秦玉,都不是那种喜欢找借口的人,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承担后果,我们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规矩,也是道理,你懂吗?
“不懂!”扶幽倔强道:“我只知道,秦玉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人,错的是魔族,错的是天界,错的是你!要是你提前告诉楚云,楚云就会及时注意她的命符,而不是当天破裂了才发觉,你心里,就是为了掌门位置,才害死她,竹溪说的一点也没错!”
“可不是吗,一点也没错。”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同时带着一把飞刀朝谢沉飞去。
送礼
“谁?”谢沉察觉到危险,立刻侧身躲开飞刀,然后抬手一挥,一道灵力挡在身前,但飞刀速度极快,穿过灵力,直接刺入谢沉的肩膀。
“谢师兄!”扶幽一惊,连忙扶住谢沉,然后看向偷袭之人,怒斥道:“谁?谁在那里鬼鬼祟祟?有本事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偷袭之人从黑暗中走出,脸上带着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谢沉和清吟,“是我。”
“方琼?”谢沉冷声质问道:“你已入魔,成了魔尊,还回来仙渺峰做什么?”
方琼不卑不亢说道:“自然是贺喜师兄大婚,特地送上一把飞刀成双对。”
他说话的态度和姿态处处到位,即使成为了魔尊也依旧是低着头说话,只是眼神没有衷心的祝贺,而是厌恶。
谢沉扫了他一眼,不善道:“你还有脸来贺喜我?你为了寻到禁术不惜和邪王合作,你忘记自己的命是小玉就回来了的吗?她平生最恨就是邪魔歪道,而你,在她死后开始露出真面目了是不是?”
方琼动作顿了顿,冷笑了一声,“原来师兄也记得,师姐她最恨邪魔歪道。”
“所以,你杀了我,替她报仇,还是去杀了邪王还是说,你两个都要?”谢沉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大师兄,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方琼嗤笑一声,不屑道,“若不是看在师姐面上,你以为,我会留你一命?”
“你大可以动手,不必多言,也不必惺惺作态,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可是,你敢吗?”
方琼握紧手中的佩剑,笑骂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方琼一剑向谢沉刺去,扶幽和谢沉也立刻出手,两方厮杀起来,一时间,剑气四溢,灵力翻涌,周围树木纷纷被折断,山石崩裂,烟尘滚滚,气氛十分紧张。
谢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一边迎战,一边说道:“当初就是你,走火入魔去了上原山,导致秦玉不得不只身一人迎战孟远,也是你,害得秦玉命符破碎,让木清川有机可乘,更是你,害得秦玉身死道消,如今,你又跑来这里,是想替秦玉报仇吗,还是假惺惺过来演戏?”
方琼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只是手中招式愈发狠厉,招招致命,显然已经动了真格,而谢沉和扶幽也毫不示弱,两人合力,与方琼激战,一时间,战况胶着,难分胜负。
方琼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手中长剑挥舞,一道凌厉剑气破空而出,直直刺向谢沉心口,谢沉瞳孔微缩,连忙侧身躲开,但还是慢了一步,被剑气擦伤手臂,顿时鲜血直流,清吟见状,连忙上前查看谢沉伤势,谢沉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然后看向方琼,眼中寒光闪烁。
“方琼!”竹溪用灵力飞走他的手中剑,全身发抖走上前,问道:“可还记得自己是仙渺峰的弟子,可还记得仙渺峰的祖训,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