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心,他也只能尽力救了,徒留叹息。
没想第二次见,于小公子就把血全吐在千岁爷衣袍上,何等大胆。
他以为于小公子走到头了。
没想再见,于小公子竟然已经嫁进了楚府,入了喜被,成了千岁爷身边的人。
彭太医神色复杂。
于小公子当年何等刚烈,嫉恶如仇,朝廷对掌权者千岁爷出言不逊,字字讥诮,毒辣得令天下人拍手叫好。
现在怎么愿意辱身嫁过来?
莫非是逼迫?
彭太医观察于玖一会儿痛苦皱眉,一会儿出神呆滞的面庞。
还是当真患了脑疾,被人诓了?
“彭太医看了许久,看出什么了。”身后的楚恣放下茶盏,看着他道。
彭太医一惊,立刻堆笑转身行礼,“这个……复杂复杂,还请千岁爷见谅,望能再给下官一点时间。”
楚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算是默认。
彭太医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压下心头的恐惧,重新诊脉。
片刻,他对于玖道:“于小公子可还疼着?”
于玖疼到闭眼蹙眉,闻言艰难道,“……疼,好像被碎肉机搅了一下。”他继续闭眼,恍惚意识不对,睁开眼慢慢往外看,彭太医懵然地看他,“什么素肉鸡?”
不远处的楚恣也睁开眼,静静盯着他。
于玖苦恼,又要装疯卖傻了。
他轻声道:“就是剁碎的炒香菇和鸡肉小火慢炖,准备捞起来前要搅一下,这样会更入味。”
香菇炖鸡会不会更入味他不知道,但他要疼到入味了,那莫须有的疯病在他身上也快腌入味了。
彭太医摇了摇头,“不成不成。”
说完转身,对楚恣深深作礼,“千岁爷,下官看于小公子余毒不清,风寒不退,需得忌口一段时间。荤腥不可沾,煎炒炸物不可沾。若要吃肉,只可白水煮,也不可多吃,于小公子身弱化不开,易滞气,致胸闷腹痛。”
他看向桌上的一碗清粥,点头道,“此粥正好。翠菜软烂,白肉细碎,汤粥不稀不稠。再让小公子服下下官开的清毒方子,风寒汤药,不日可愈。”
说着,他又皱眉,“可于小公子身病体弱,再不能折腾。若要多活几年,还是莫要沾荤腥煎炸炒物为好,清淡为要,平日按时眠醒,或许能少些病痛。”
于玖忍痛听着,眼角滑了一滴泪,略略心酸。
他离开家全职画画那段时间,是自己编绘,还没签工作室,节衣缩食吃了两个月的泡面,对泡面有了阴影。
然后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的他,深夜看到吃播咔咔吃着满屏红辣煎炸烹炒的各种美食,他忽然知道要干什么了。
赚很多钱,买很多好吃的。
如果有幸跻身富豪之列,就一天十个卤炖肘子,红辣火锅爆脆炸鸡十倍辣炒米粉等等,一天一换,势必吃遍大街小巷、全国全球,成为令食物闻风丧胆的第一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