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圣君霄五指一紧,椅上扶手瞬间碎成木渣。
身侧清晖:“!”
说好的温润如玉小师叔呢?
除了几个年轻的上玄宗宗主粉,明旭等人都皱起了眉头。虚净几个也是不看好玄荥,太冲动了,复又舒展眉眼,年轻人有点冲劲也是好,只要不影响道心,倒是难得的一次锻炼。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玄荥猜也猜得到,并不以为意。胜负而已,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放在心上,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连这都看不开,谈何修道?而且即便输给神淮,这个年轻一辈第一高手,日后的宇内第一高手,也不丢脸,不像原著中输给主角一般使整个上玄宗蒙羞。
相比于玄荥的淡定,倒是神淮卡壳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反应回来,伸出长剑,直指对方,“你要挑战我?”
“放手一战吧,不要辱没我对你的信任!”银光一闪,昊均出鞘。
这时,众人才惊觉这个不显山不露水、一直清清淡淡的上玄宗宗主竟也是这样嚣张狂妄之人。
这年头年轻人都是怎么了?
一个比一个妖孽,一个比一个好战,一个比一个嚣张!
随着玄荥出剑,神淮目光一变,一瞬间剑气冲霄,“如你所愿!”
没有谁先,没有谁后,两人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动了起来。
神淮是个为战斗而生的人,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刻意、甚至不需要招式,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会选择最凌厉的攻击,这真是一种恐怖的天赋。他没有防御,一往无前,以攻为守,漆黑剑影密密实实地环绕周身,密不透风。
人随剑动,漆黑映鲜红,红衣人仿佛从天上来,笔直下冲,逆着光看耀眼逼人。好像一剑就能击碎底下白衣人的天灵盖。
然而白衣人却像早一步知道一样,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恰好侧身一步躲开。
随后众人发现,玄荥似乎总能在千钧一发时刚好避开致命一击,然后像料到对方会过来一样,先一步准备好雷霆一击,让对方根本躲避不及。
神淮旋身,忽然整个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千万剑影,人剑合一,剑道极致!
玄荥不动。
“他在干什么?想要找到对方本体不成?”台下人议论纷纷。
“他在等。”
“他在等。”
凌风、圣君霄忽然异口同声道。
等?等什么?
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一刻你以身化剑,消耗最多,灵气运转最是滞涩的时候。玄荥蓦然舞动长剑,冰寒灵气倾泻而出。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对方本体在哪里。也知道对方弱点在哪里。却只守不攻,等着弱点出现的时间到,甚至引导弱点的加速出现。”虚净抚须道:“这种对天地的感应,恐怕是你我都不会有的。”
就在玄荥要平平一刺的时候,忽然整个人像是陷入泥沼中一样,手有千万斤重,每一个微小的平移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场!
玄荥脑海中飞快地划过这个字眼。
每一本玄幻修真仙侠小说里,都有这种叼破天的东西,它可能叫“场”,可能叫“域”,也可能叫“场域”、“领域”什么的。反正意思是一样的——在我之场,以我为王,听我号令,莫敢不从!
在《三界至尊》的设定里,“场”通常是合体大能的独门秘技,只有他们对世界有了足够的领悟,才能操控周围空间。主角这种逆天生物当然要开一点挂,于是在化神期就领悟了“场”。
而如今,神淮居然在元婴巅峰就动用了“场”?该说不愧是逆袭主角的一代男配吗?
战台空间一阵扭曲,令观战者不由瞪大眼睛,老一辈难以置信,小一辈还不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进阶合体,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多少人卡死在化神巅峰,这一步不是天渊,甚似天渊。停留化神巅峰近百年的虚净手指一动。
这一切,玄荥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十二年前,他身死,全身灵气似乎就是这么不受控制乱窜的。五年前,在抱朴派后山小竹楼也是这样,在那位天魔王的“场”下,不受控制,身不由己。
不,还是不一样的。
神淮只能减慢他的动作,给他施加压力,还不能彻底控制他。
玄荥的思维忽然前所未有的清晰。什么是“场”?电场是“场”,磁场也是“场”,人控之“场”,必定是激发了什么。
是什么?
玄荥护好周身要害,停下动作,闭目沉思,放出神识细丝,感应天地。
甜甜身世
天地间灵气疯狂而来,风云涌动,气流凝缩,台上白衣人气势骤变,节节攀升——元婴中期、元婴巅峰、化神初期、化神中期、化神巅峰、合体期!
观战众人一瞬间屏息,不敢置信。
玄荥执剑之手轻飘飘一动,仿佛不含一丝力道,周围扭曲空间却乍然恢复正常,再无一丝异样,场破。
如同突然突破一般,其气息又毫无征兆地掉落,合体期,化神期巅峰,化神中期,化神初期,元婴巅峰。
他最后停在了稳定的元婴巅峰境界,竟是在刚刚一刹那突破了。
玄荥原本以为主角会在与神淮一战中从金丹巅峰一路突破到元婴巅峰,都是因为开了挂的主角光环以及发情期激活血脉的缘故,如今始知神淮本人就有这种魔力,激发人的极限。
台上消失不见的红衣人身形重新浮现,冲着玄荥扬眉一笑。
玄荥也笑了起来,清清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