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的洗浴用品估计是郑姨刚从家里拿的。
因而当全蓁拧开包装,一刹扑鼻的并非是她熟悉的茉莉香,而是梁世桢身上那股清冷到极致的雪松气息。
全蓁不禁微微恍惚了一下。
某些画面自眼前浮现,最终停留在医院那晚。
雾气蒸腾的浴室,他靠近她,按住她的手,附在她耳边,笑得低沉而肆意。
几秒后,全蓁呼吸急促一下,陡然旋上开关,推门出去。
……
因为郑姨的叮嘱,全蓁无法安心睡觉。
她思索半天,最终还是决定顶着心理压力去梁世桢那里看一看。
那么重的伤,三天就出院。
怎么不能称得上为一句狠人。
方才上来时,那书房门依旧开着,全蓁便理所当然认为梁世桢在书房,谁知当她过去,那里面竟是空的。
梁世桢并不在里面。
全蓁转而去敲梁世桢的房门。
“谁?”一道磁沉低哑的嗓音自门后传出。
全蓁顿了下,轻声轻气,“我。”
房门被从里侧打开,迎面而来一阵裹挟雪松的潮湿气息,全蓁下意识后退一步,正欲抬头,眼前忽的被什么给晃了下眼睛。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梁世桢正在慢条斯理地系睡袍的腰带。
无论多少次直面他的身材,全蓁都不得不感叹,他的身材真的是好得要命。
匀称的肌肉线条,毫不过分夸张。
完全是那种介于性感与舒适之间的程度。
梁世桢这个人实则很有边界感,他这样的打扮绝对无法说是不得体,可全蓁却还是一下子红了脸。
倒是梁世桢很淡定,他点了根烟,倚在门边,看她一眼,问,“你怎么在这?”
全蓁巴不得此刻有个新话题,“郑姨说你不舒服,她不放心。”
“你呢?”梁世桢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谁知全蓁却浑然不觉,看他一眼,认真答,“我也不放心。”
明亮的环境里心情却有如昏昧中那样紧张,全蓁必须用力攥紧指尖,才好叫自己不要在这样尴尬的氛围里临阵脱逃。
谁知梁世桢此刻却好似格外闲,烟雾缭绕中,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听到他幽暗喑哑的嗓音,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全蓁不明白。
但梁世桢锐利的目光只是盯着她。
在这样的视线逼迫中,全蓁大脑飞速运转,“为什么留下吗?”这个答案根本不需要思考,她说,“因为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所以……”
尚未说完,梁世桢耐心尽失,“谁救你你都这样?”
全蓁闻言微微蹙眉。
首先,这个命题就是伪命题。
现在是他救的她,根本不存在别人,而且如果是别人,全蓁想了想,犹疑着点一下头,她应该也是会的。
谁知她还没张口,梁世桢便略带几分烦躁地将手头那烟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