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胡慧容痛呼出声,手心传来的痛使她面部扭曲。
洁白的丝帕被血浸染,曲云卓这才松开她,胡慧容额头冷汗直流,软着身子倒在曹代淑怀中。
胡慧容深呼一口气,故作虚弱道:“大人已验过,这下可放心让我们离开了吧?”
曲云卓漠然看着两人,道:“谁说你们能离开这里了?”
曹代淑神色微怒,“曲千户这是何意?”
曲云卓扬手,跟在他身后的人鱼贯而出,往姜府各处而去。
胡慧容同曹代淑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这阵仗定然是姜府出事了,而后胡慧容想到自己撞见的命案,心绷得更紧了,他保不齐就是因为那事而来的。
曲云卓命人将她们遣返回去,两人不得已折回那间屋子。
她们回到前厅时,发现所有人都被锦衣卫围了起来,人群骚动,曹代淑一问才知道有人死在姜府后院,据说被人连捅了数刀。
胡慧容心中害怕,小声问身旁的曹代淑:“姑姑,怎么办?定然是被发现了。”
曹代淑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怕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若要传你问话,咬死不认就是。”
胡慧容心中叹气,努力稳住心态,她猜得没错,曲云卓确实是为着假山命案所来。
锦衣卫将所有人集中到庭院,随后众人便见曲云卓出现,其身后的手下抬着一具尸体放到台上,而这具尸体,朝中为官的人自是认得,乃吏部尚书林谦。
曲云卓于人群中突然道:“各位大人,得罪了,因杀害林尚书的凶手尚未抓到,故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座府邸。”
姜硕脸色黑沉,自己的升官宴乃是喜事,不知是谁如此胆大敢在他府里行凶,真是晦气!
这便不说了,人是在他府里没的,不管怎样他都逃脱不了干系,任是谁都不好受。
在劫难逃
众人看到林谦尸体,才知道姜府突然被锦衣卫围起来是怎么回事,场内瞬间闹腾起来,纷纷嚷着闹着要离开。
曲云卓见状立马亮出刀来,“各位大人,此事下官已经着人禀报皇上,凶手未知,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还望各位大人见谅。”他说完就离开去往事发之地。
很快,当朝尚书遭人暗杀死于姜府的消息就传到成化帝耳中,本想让宋宓前去查案,可宋宓在这节骨眼上告病,徐长风忙着巫蛊案,最后还是让曲云卓负责这桩案子。
时间距事发之时又过了一个时辰,锦衣卫在姜府搜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出什么,人群中已经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兵部尚书周崇栩是个急性子,他在院中来回踱步,见曲云卓带来的人不让人离开,凶手又抓不住,他大声嚷道:“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要我们所有人都待在姜府过夜不成?”
刑部侍郎张端倒还淡定,他坐在椅子上悠然喝着茶,看他一眼啧声道:“你看你,还是改不了这性子,这可是命案,来参加宴席的人众多,哪能这么快就找出真凶来的。”
周崇栩一甩袖子手背在身后,原本的好心情也没了,又等了两刻钟,他耐心被磨完,想要离开,“放老子出去,老子要回府!”
有他牵头,人群中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人纷纷吵着要离开姜府,周崇栩见此欲要推开锦衣卫冲出府门。
锦衣卫将他拦住,见他要闯出去,曲云卓从别处急忙赶来,抽出刀横在众人面前,“周部堂这是要去哪里?凶手未抓住,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在众人未洗清嫌疑之前,所有人一律不许离开姜府。”
周崇栩怒指着他道:“以下犯上,谁给你的胆子困住本官?还不让你的人让开!”
曲云卓不为所动,他如今得皇上命令全权处理此事,可不怕他,“我乃奉皇上命令彻查此事,周部堂强闯出府,是要抗旨?”
他拿出成化帝压人,所有人都不敢再闹,周崇栩拂袖,一脸怒意转身坐回到椅子上。
张端气定神闲,“早说了让你改改自己的性子,现下急有什么用?”
周崇栩面带嫌弃瞥了他一眼,张端知道他的性子,于是凑近道:“有热闹你就看,林谦死在姜府,有些人怕是比你还要着急。”
他意有所指,眼神示意他看向别处,周崇栩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便见姜硕一脸阴沉立在角落,随后讽刺一笑,“该他的!”
张端又抿了抿茶,眯眼悠然道:“眼下最该着急的是他,可你看他如今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坐着看戏就是了。”
周崇栩见张端从进来到现在都是这副模样,仿佛知晓一切似的,于是问他:“你不会知道些什么吧?”
张端微挑起一直眼,随意说道:“我能知道些什么?总归不关我的事。”
得!周崇栩靠回椅子上,他就知道张端有事瞒着他。
庭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曲云卓此时开口询问:“发现林部堂死的人是谁?”
人群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胡慧容同曹代淑站在人群后面,听到曲云卓的话,下意识抓紧身旁女人的手臂。
曹代淑知晓胡慧容害怕,于是低头同她密声道:“稳住,别叫人看出端倪来。”
胡慧容点头,尽力不去想假山的那事,抖动的身子渐渐平稳下来,抓住曹代淑手臂的双手也慢慢放松。
她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从她发现林谦被杀,到和曹代淑要离开姜府不过两刻钟的事,都不到半个时辰,曲云卓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知道林谦出事,转而带着锦衣卫赶到姜府来的?不,该问的是,他是怎么知道林谦在姜府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