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悄然而落,梦醒了。
其实如若不是后来那件事,顾乘风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也根本想不起来,某个寒冷的冬日,救过一只小流浪猫。
他随手一个举动,让一个可怜低贱的oga记了那么多年,备受煎熬折磨,怎么都忘不掉。
天黑了。
时霖望着远处亮起的大片霓虹灯,昭显着整座城市的繁华,多少人纸醉金迷,多少人挥金如土,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始终是一个贸然闯入这片土地的外来者,一个臭名昭着的私生子。
时霖站起身,搓了搓微凉的胳膊。
他回头,客厅的白光显得宽敞的地方那样寂静,那样凄凉,令人不适。
不能这样下去了。
时霖想,他一直遵从这传统oga的思想,循规蹈矩,因为不缺钱,毕业之后也没想着找工作,没有理想,整日围绕着顾乘风转。
一个米虫,难怪得不到任何人的赏识。
因为他没有资格。
莫晚呢。
那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oga吧,漂亮,强大,从不依附于任何人。
时霖忽然站了起来,他仔仔细细给自己收拾了一下,贴上了隔离贴,把略长的头发梳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看上去充满了生机活力。
时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拍拍略带一丝婴儿肥的脸颊,深吸一口气。
而后出了门。
他需要一份工作。
他需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脑袋里抽离出去。
莫晚受伤了
“时霖,把这几盆花搬进去。”
“噢噢,来了。”
纤弱的身影在偏黄的灯光下显得那样柔软,oga撸起了袖子,露出两截藕臂,很快把门口的花都搬进了店里。
毫无经验的oga是不好找工作的,好在花店要求不高,又正好缺人,于是时霖顺理成章的成了一名正式员工。
今天有些忙,临到下班时间店里的订单还没有送完,几个员工都被店长派了出去,时霖也不例外。
好在送完最后一单就可以直接下班了。
时霖并不觉得加班难受,相反,他最近心情好了很多,整日里忙得不停,还认识了几个性格友好的店员。
很充实。
时霖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他下了车,又确定了一下地址——
市中心医院。
往下是病房号。
时霖核对完订单,抱着花进了大厅,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孔,他耸耸鼻头,上了电梯,一路根据指示牌来到了病房门前。
咚咚咚——
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些人,时霖不免紧张起来。
说白了,他看上去张牙舞爪,其实撕掉面具软得像个雪媚娘,又胆小又社恐,之前送单头都不怎么敢抬。
“进来。”
有人嚷了一声。
时霖照旧垂着脑袋,努力隐藏自己的身形,只盯着地,把花搁置在病人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