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那颗捐赠的腺体……
如果不是……
顾乘风无视莫晚挑衅的眼神,不再搭理他,径直抱着时霖朝不远处的车走出。
低调奢华的黑车潜入夜色之中,如一头矫健的黑豹。
莫晚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看了良久,吐出一个字:
“草!”
顾乘风带着醉醺醺的时霖就近去了明珠苑的公寓。
他不常住,翻了半天也没找出oga的睡衣来,就随手拿了件自己的衬衫给时霖草草洗了澡裹上,吹干头发塞到被窝里。
空调不敢调太低,时霖嫌热,一脚蹬开被子,白皙紧致的大腿被灯明晃晃照着,偏他自己好动,在床上滚来滚去耍酒疯瞎嗷嗷,把衬衫边儿都卷了上去,一览无余。
顾乘风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他愣了下,倒没什么想法,反而觉得好笑。
时霖已经好久没在他面前展现出孩子气的一幕了,他们彼此之间藏得心事太多,防备心又太重,总是说不过两三句就各自离开,还不如喝醉的时候自在。
顾乘风走过去把空调温度降了两度,又摁住时霖的双腿给他盖上被子。
oga哼哼两声,像是觉得温度适宜,不乱动了。
他翻了个身,侧脸枕着alpha的大掌,不多时鼻腔里发出浅浅的呼声。
顾乘风坐在床边低头瞅着时霖,就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臂压着,酸了麻了也不吭声。
他熄灭卧室的灯光看向窗外,侧颜隐没在黑暗中,平白添了些落寞。
一年四季老是夏日的夜晚可以看得见几颗星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些年愈发不得见,比小时候少好多。
顾乘风清楚,他拘不住时霖了。
无论是人还是心,oga都不愿意再留给他一个人,天秤逐渐倾斜,患得患失的那个人变了。
他是个糊涂人,所以感情这个牢笼兜来转去,最后困住的只有他自己。
顾乘风不停思索,不停思索。
他像活在云雾中,慌慌张张要找一条路。
该怎么留下时霖呢,该怎么让他回心转意呢?
他绞尽脑汁,只有不得要领。
莫晚还有一个腺体要挟时霖这辈子的铭记,他却什么都没有。
他和时霖之间什么都没有。
顾乘风痛苦地闭上眼,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
第二日时霖揉着睡懵了的头睁开眼,他动了动,胸口上跟压了个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
顾乘风趴他身上睡着了。
“欸,欸!“
时霖喊不应alpha,只好用脚踹,没成想平日里高高大大的人竟然轰然倒地。
砰!
摔这一下不轻,alpha后脑勺撞到了床头柜棱上,登时就见血了。
他倒在地上,双颊通红,昏迷不醒。
时霖吓得不轻,掀开被子下床要把顾乘风拉起来,谁知道刚一碰到人手指尖被烫得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