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疾手快,花听晚捏住江杳的胳膊就抬起来:“藏什么呢?这么宝贝啊?”
江杳瞳孔骤缩,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抗拒,想将手缩回去。
第一次,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青年表达了出如此“不愿意”的情绪。
花听晚本该高兴的,可如果不是现在的话——
宽松的睡衣袖子在挣扎间不断上移,露出了白皙腕子上的狰狞痕迹。
原本好好长出来的嫩肉又被扣开,不停往外渗着血,在疤痕的边缘还多了一些凌乱的抓痕。
花听晚只觉呼吸都困难起来。
原本,这些痕迹都在一点一点变好,一点一点长出新肉的。
花听晚控制住对方,又急忙抬起了江杳的另一只手。
果不其然,两只手腕上都存在同样的抓痕和血渍。
“不要看……不要看——”江杳还在挣扎,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扭动着手腕想把手放下来。
江杳讨厌这样的感觉:因为被其他人看见这些痕迹时,他感觉自己的一切丑态都无所遁形。
因为所有人都会通过这些痕迹,发现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你不要看了……花听晚……我不许看。”
大颗泪珠顺着眼眶缓缓落下,黑发青年显然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的身体半靠在花听晚的胸前,低落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江杳现在觉得哭泣都是如此辛苦的一件事。
他真的好累啊。
花听晚依旧没有说话,昏暗的卧室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敏感的青年害怕这样的情绪,开始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这里真的好痒啊……它在长肉,可是好痒,好难受……”
江杳的语言系统趋于紊乱,无法自主调节的情绪终于崩溃:“我好难受……花听晚,真的好累啊——”
在抓挠手腕的时候,江杳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几乎于自虐式的快感却让他停不下动作。
直到指甲里都是血渍,直到花听晚敲门。
江杳才如梦初醒。
江杳知道这样会给别人添麻烦,花听晚也一定会生气,所以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偷隐瞒下来。
因为当初割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尽管自己隐瞒得不算好,演技也不够高明,可还是没有人怀疑,没有人怀疑他在试图自杀。
所以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
……
江杳的思绪有些混乱,直到花听晚把人抱上床,他也没有太大反应,只一味在掉眼泪。
可天知道,花听晚在看见这些抓痕时有多么难受。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酸涩的同时还有无尽的痛苦。
甚至于,花听晚都开始厌恶起沈修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