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
“你的味道……你什么味道,我都喜欢。”
陈阿满红着脸说完,亲了一下郑其明的耳垂,又迅速跑下楼。
“真是小流氓啊。”
郑其明摸了摸耳朵自言自语。
“喜欢我什么?”
那天郑其明去医院给郑曙光送饭,郑曙光盯着他看半天,然后道:“儿子,最近红鸾星动了?”
“没有。”
“你脸上全写着,休想骗我。”
郑曙光摸着下巴继续打量他:“所以那人到底谁啊?把你迷成这样?怎么一点口风也不给我透露呢?”
“没谁。没什么可说的。”
郑其明只顾给郑曙光按摩,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说,嘴巴紧得跟粘了胶布一样。
“眼睛放亮些,好好看。咱家彩礼这么高,别招来个奔着钱来的,那不就吃亏了。”
郑曙光说。
“哎,这块多给我按按……对对,就这里。”
刚才那句话本来是郑曙光随意一交代,说完没几分钟他就忘了,但话传到郑其明耳朵里,他却听了个分明。
给郑曙光按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郑其明怔在那里,若有所思。
陈阿满会不会……可郑其明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陈阿满亮晶晶的眼睛,潜意识他又不愿相信。
但结婚确实是一件大事。本来他想着找个差不多的凑合一下就行,满足郑曙光最后的愿望,让他没有遗憾。如今碰上陈阿满,郑其明忽然再也看不上那些“差不多”。
尝过了洋槐蜜,就再也咽不下凉白开。
陈阿满对自己,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算计?这个无父无母无背景,行走社会靠捡破烂为生的、生命力极强的妙人儿,身上好像坦荡透明,又好像带着很多谜和疑窦。
韧如草芥的人,适应环境能力也极强,如果是一桩处心积虑的带着算计的主意,对这种人来说,扮演也可以天衣无缝,毫无错漏。
郑其明感觉自己被浇了一桶冷水,冲掉了头脑发热的成分,恢复到了过去的冷静自持。
也没那么……十万火急吧。再看看吧。
他想。
下午回家的时候,他看见陈阿满坐在小卖部的地上,拿剪刀剪着装矿泉水的塑料瓶子,瓶子都被他拆开,沿着边儿剪出很多须须。
“你干什么?”
郑其明走近了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陈阿满拿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又继续。别人不要的塑料瓶子、一把生锈的剪刀,在他手里变成了鬼斧与神工,几分钟以后,一朵透明的塑料花就被剪了出来,栩栩如生,在阳光下发着彩虹般的光芒。
“好看吗?”
陈阿满把塑料花递给郑其明,见郑其明不接,便恶作剧地把花插他耳后,然后开始鼓掌大笑。
但郑其明却没有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
“我做了送给你的,你不喜欢吗?”
陈阿满以为郑其明讨厌别人给他耳朵上戴花的行为——毕竟是大帅哥,有包袱也正常。于是慌忙把塑料花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