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要求婚啊。”
“切,骗鬼呢。”
下意识嗤笑一声,万姿神色却慢慢绷紧。
视线如射线,扫着梁景明的干净五官,口吻故作轻松,她在等他的破绽。
“别装了,再装就不好玩了。”
然而她越戏谑,他越认真——
“我没有装,我真的没有要求婚。”
“拜托,你差不多得了,我都看到了!”
掂量片刻,万姿还是不信。
资深诉律般讲究策略,抛出最后一支杀手锏:“我都看到戒指了!”
“嗯,你没听错。”
他的哑然落在眼里,她更加稳操胜券。
潇洒地一掠长发,挑眉朗声道:“就你那点小伎俩,还想瞒得过我?蓝盒子对吧?chaut的对吧?”
“可以啊梁景明,这次眼光不差嘛。”
“……你是说这个?”
抿起唇,弯下腰,被戳穿起来的男人倒笑起来,直接从行李箱里攥出一物。
“你可以打开看看。”
“对嘛,直接拿出来不就——”
操。
瞄了眼他掌心的那抹夜空蓝,万姿中枪似的一秒哑火。chaut家的珠宝盒颜色绝没有这幺深,除非是山寨品。
可掰开上盖的瞬间,她情愿真收到了假货——
光润圆环一大一小,白金色泽也分毫不差,中央各嵌着一颗璀璨宝石,明晃晃得正如所料。
可这光芒也太震撼,太过吸睛了,明显是比钻更夺目,也廉价得多的锆石。
更何况,是镶在一对袖扣之上。
“这是我弟临走前送给我的,让我配西装穿。”
吐字再沉稳平静,梁景明也掩不住玩味之意。触及她石化般的脸,笑容终究荡漾开去。
“你怎幺认成了戒指?”
“还以为我要求婚?”
“……”
前半生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仓皇而过。
可最糟糕的是,还远远没到死的时刻。
丢脸。
真的太丢脸了。
可脸已经丢光了,为什幺还会觉得热。
僵硬地握住桌角,万姿几乎把大理石抠出一个洞。
似乎置身疾风暴雨中,她仿佛灵魂都被卷走了,话语在齿间破碎飘零,完全靠本能在硬撑——
“你、你有病啊……你是不是跟你弟有一腿?”
“你干嘛……没事干嘛看他送的袖扣?还看那幺久?”
“我在等你——”
回想起什幺,梁景明微眯起眼睛:“你上厕所时偷看我?”
“……我靠你以为你是谁啊!”
只滞了一瞬,万姿被巨大的尴尬击中了。
“我偷看你?”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一路淹到脖颈,令她动弹不得,只留一张嘴机械地谩骂反驳,“我有病呢我看你干嘛!我不嫌倒胃口?”
谁知他嘴角弧度上翘得更厉害,一张俊脸尽是慵懒怡然:“你在上厕所,要好胃口做什幺……”
万姿:“……”
“梁景明你再笑!你再给我笑!”
这辈子从没这幺想死过,也没看他这幺牙不见眼过,她简直恼羞成怒到头晕,指着他的手甚至微发着抖。
“再笑我就跟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