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听完,震惊地回头看着身后的报社,一时间觉得毛骨悚然。
莫测3
白幼宁坐在车里问路垚:“你刚刚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路垚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上海滩比我想得复杂。”
白幼宁向后靠了靠说:“你第一天知道?”
路垚没有说话。
走到半路上,看到六子在前面挥手。
路垚让华子送白幼宁回白家,他去看看六子要干什么。
六子看到路垚下车,走了过来说:“路先生,请随我来。”
路垚坐着六子的车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看到柱子上似乎绑着一个人。
路垚问道:“这什么人啊?”
六子说:“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人。”
路垚一听到线索,眼睛一亮,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六子说:“今天我去监狱里探望四哥,给四哥说了我为了探听消息,在巡捕房外绑了法租界巡捕房的一个警员,那个警员没看到我脸的时候,让我不要杀人灭口。我当时没觉出什么,但我给四哥说的时候,四哥让我把他绑过来给你,说你一定有办法。”
路垚低头笑了。
路垚走过去揭开蒙在那个警员眼睛上的黑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警员说道:“我叫谭云。你绑我干什么?”
路垚站在他面前说:“你在案发第二天站在巡捕房门口是在等谁么?”
谭云低着头看不出表情,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路垚笑了笑,向左走开,露出背后的六子,说:“嘴硬是吧。”随即伸手抬起谭云的头,说道:“那你肯定见过他。”
六子凑到谭云眼前说:“你那天可是竹筒倒豆子似的,今天怎么放不出一个屁来?是不是要我给你上点手段啊?”
谭云看到六子的一瞬间就知道,他好像没得选了。
谭云抿了抿嘴说:“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能杀我。”
路垚收回自己的手说:“你说吧,我们不杀你。”
谭云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嗓子说:“在案发的前两天,有一个男人过来找到我,给我了我一根金条,说会有事儿拜托我。我当时也很害怕,没敢拿,他说,两天后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办不了,金条也归我。我当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干、不干,都有钱拿。两天后的中午,他来找到我,说,如果我去金玉兰会所的话,就让我在那天往205包间左下角看。我当时觉得我可能遇到傻子了,金玉兰会所进去一趟就得花不少钱,我怎么可能会进去。但是他当时又拿出一根金条,我当时想着也没什么,就答应了他。”
说罢,他猛地抬起头说:“可那天晚上,金玉兰会所发生命案,杨副探长召集所有弟兄们去金玉兰会所,我当时还在祈祷千万不要是205包间。后来,杨副探长指挥我们几个进去搬尸体,我走到房间门口一看,要死不死就是205包间。”
谭云盯着路垚说:“我走进去抬尸体,就下意识地向左下角看了一眼,没想到那个地方真的有个东西,我就给陆探长指出来了。”说罢看着六子说:“但是我是真的没想到那居然是乔四爷的刀,我看到那把刀的时候,脑子就是蒙的了,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能拿到乔四爷的刀,我当时真的害怕的不行。”
六子问道:“所以你那天在巡捕房门口等的就是那个人?”
谭云赶忙说道:“没错,我当时就想着把那两根金条还给他,但是后来被你绑了,我怕那个人真的会杀人灭口,这几天都请了假,在家里不敢出门。谁曾想,又被你绑到这里来了。”
路垚问道:“金条还在你家么?”
谭云点头说:“在我家,我都不敢花。”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了,说:“但是我把金条都擦了一遍,可能,没什么用了。”
六子狠狠地拍了谭云的头。
路垚都被气笑了,说:“谁要你的金条了?”
谭云陪笑:“是是是,是我想岔了。”
路垚问道:“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么?”
谭云说:“那倒没有,那个人包得严严实实得,连手指头都没露出一根。”
路垚听罢,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记得他的声音么?”
谭云想了想,说:“是个男人,嗓子有点哑,说话不紧不慢地,没什么特点。”
路垚看着谭云说:“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么?要是还是一些没用的,我就让六哥送你上路,反正我也知道我想知道的了。”
谭云立刻摇头说:“别啊,路先生!”
路垚听到他叫自己,立刻抓住谭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谭云说:“今早有个报童往我家塞了一份报纸。我看到报纸头条,说是英租界神探路先生回到上海滩要替乔四爷沉冤昭雪。所以从今早开始我就害怕你会找上我,也想了好久,想着如果见到你一定不敢隐瞒,不然可能就真的要进监狱了。当我看到您和这位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路垚问他:“什么报纸?”
谭云回答:“秘闻大观。”
路垚睁大眼睛说道:“秘闻大观?”
谭云再次回复他:“是啊,怎么了?”
路垚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你继续想。”
谭云在六子死死盯着他的眼神中回想起来:“我想起来了,路先生,我记得那个男人手腕上戴着一个很普通,但是表盘已经裂开了的不知名的表。我当时还想出手这么阔绰的人,怎么会戴着一个不值钱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