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枞已先一步用一道灵力接住江炽。江炽落地半跪,呕出一大口夹杂黑色尘埃的血。
魔气入体。
而天雷迟迟不落,浮岛如一根绷紧的弦,仿佛下一秒就断了。
岛上住着数万生灵,绝不能落。
柏枞不再压制妖力,磅礴如海的威压使得对面的阴铸面色扭曲,张嘴也是一口黑血,牙齿粘连血液疯子般笑道:“老天都不帮你!”
代景搀住江炽手臂,想要拉他起来,却被推开,“离我远一点。”
“我能治你。”代景胡乱道,“用我的血,一定能将你身上的魔气驱除。”
江炽深深看他一眼,忽然说:“小景,对不起。”
代景一愣。
“我没办法活着了。”
代景又惊又急:“别说傻话!”说着又要去拉江炽。
江炽推开他手,“江望雪死了,我不能再让他父母,他的族人,这座浮岛上的子民,来给阴铸陪葬。”
“不会的。”
江炽艰难地自己站起来,看着阴铸的方向,“我知道阵眼在哪儿。”
“在哪儿?”代景问。
江炽擡手一道灵力,羽毛似的拂在代景身上,却将代景推至数十米远。代景预感到什麽,嘶声道;“江炽!你忘了江望雪说的,别犯傻!”
江炽哂然一笑,挥剑向妖魔。
阴铸不屑一顾,挥手驱魔气。
下一秒,江炽陡然将剑刺入自己丹田!
呲的一声,如树叶凿穿坚冰,毅然决然。
阴铸深紫的瞳孔一缩,脸色骤变,然而他已经规避不及,江炽最后的□□在他眼前绽放,雪崩般不可逆转,将他覆没。
一个修者的一生,最强是在保护他人,次则自爆。
江炽自认始终没能做到最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挽回点什麽。
磅礴的灵力将阴铸击溃,法阵瞬间停止运转,浮岛在逼近最后一毫米的界线时稳定下来,空中霎时云开雾散,落下几缕光,如一曲挽歌。
代景怔然看着这一切,“江炽?”
江炽再也不会回答他,他站着,腹部本命剑寸寸断裂,脑袋微微垂着,瞳孔涣散——他最后看向的是江望雪的方向。
代景泪眼朦胧,他不需要喊了,江炽再不会回答他。
正在此时,他又听到了那阴恻恻的笑声,悚然看去,阴铸竟然没死,只是身体断成三截,下半身化为血水,上身破洞褴褛,一条手臂不翼而飞,能动的大概只有头颅。
原来阵眼就在他体内。
阴铸狰狞笑道:“你们这样就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柏枞放出一道妖力将他头颅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