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同性恋了。我真怕他俩身上有什么病,怕给我家小宝身上传染了,回家都得给小宝多洗两遍澡。”
“虽然这病啊传播得没那么玄乎,但是也理解你,当妈的都要为孩子考虑。”
“唉,你不知道,哪天晚上我回家都要吓死了。人家在这住得好好的,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我得赶紧收拾收拾搬家,房子已经看好了,下个星期就搬。正好我家小宝学校也在那边,离得也近一点。”
欺骗
两人脚步一顿,梁树听出来那是范阿姨的声音。就看着走廊尽头影影绰绰两个人。
左边没树挡着,能看着范秋姿她家小孩混在一堆小孩里,在小区的健身器材区域玩得直乐。
“王姐我就跟你这么说吧,也不怕人笑话。哪有人一进门抱着对方就亲的,门也不关,真是不害臊。我还带着小宝呢,可算我手快,把小宝给抱起来,背对着没让他看到。”
“造孽啊——”旁边的王姐听着吓了一跳。
范秋姿在说谁不言而喻,贺山脑子里一闪而过自己和梁树没来得及关门的那晚上,电梯开合的声音像指甲抓挠玻璃似的,挠得他心里又酸又疼。
贺山听得冷汗直流,立马偏头看了眼梁树
后者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转身拽着贺山就要走。
“走吧,回去了。”梁树说这话的时候特平静。
贺山也没期望着他能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这么平静显然不太正常。
身后的声音随着两人走远越来越小。小孩叽叽喳喳的声也逐渐听不见了。梁树和贺山沉默着坐电梯,进屋,落锁。
“那个,你别往心里去啊,”贺山安慰得实在干瘪,“说两句又不会掉两块肉。”
梁树一边脱外套一边笑笑:“没往心里去。”
说完这话就往浴室里钻,乒乒乓乓不知道在里面折腾什么。
花洒一开,其他的声音都被掩住。贺山进卧室里一看,梁树果然没捎上浴巾。
他今天听着这话的时候心里都一凉,更别说梁树了。
一来他跟范秋姿不过一面之缘,两人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她说两句话自己全当耳旁风。二来村里面骂得比这难听不知道多少倍。
贺山原本就知道同性恋是不被接受的。范秋姿好歹见着他俩,面上还和和气气的没给难堪,装也装出了个体面来。他见过唐塘回家被唾弃的样子,觉着范秋姿已经太给面子了。
但这话他不能这么跟梁树说。
梁树待的圈子更高,身边人对于同性恋的包容度也更高。不能说是全盘接受,但至少也是事不关己不给别人找难堪的态度。更别说大学里跟乌托邦似的,同学们见到了同性恋说不准还会嘻嘻哈哈调侃两句。
贺山没法让梁树强行体会自己曾体会过的恶意,他也不愿意让梁树体会。
听着浴室里没声了,贺山把浴巾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