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准备放下,陆年之一t把攥住林晚的手腕,大力将她拉到自己眼前,紧贴着自己,头垂下,伸到她的耳边,轻启薄唇,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晚了。我给过你机会,但现在,一概售出,拒不退还。”
另一只手抚向刚才开关的位置,修长的指节像是漫不经心地轻轻用力,下一秒,房间内再次回归黑暗。
窗外的雨声与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黑暗中,林晚的眼睛就像是向前的一盏明灯。
下一秒,这盏明灯自动熄灭,取而代之的两瓣唇的吸引。
陆年之将手扣在林晚的后脑勺处,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以墙为支撑,林晚陷在他的怀里,隔着衣服紧紧合二为一。
他们的唇瓣相遇的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旋转。
陆年之的吻轻柔地落在林晚的唇上,不带有任何侵略性,只是轻柔的触碰,仿佛在试探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
当林晚的手环上陆年之的脖子,这个吻突然加深,变得炽热而坚定。陆年之的舌尖轻巧地撬开林晚的唇齿,探索着她口中的每一个秘密角落。
如同室外不停歇的落雨,席卷着彼此的感官。
陆年之将林晚无声的抱起,走向了她的卧室,那张单人床上。
当林晚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时,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眼前变黑的一瞬间,她又想起了那只名叫“咩咩”的羊,它倒在一片红色里,只剩下它本体的白。
紧接着,画面又变成了她收到了那条短信,小数点前六位数,1后面5个0,她数了一遍又一遍。
听力在这静谧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安静。
林晚听到衣服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这其中她的配合占几分,只有她与陆年之两个人清楚。
15
林晚感受到陆年之滚烫的手掌隔着衣服在她微凉的肌肤上游走。
她深吸一口气。
当林晚探知到陆年之靠近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抖动了一下。
最终,林晚没有等到衣衫被解开。
明明她能感觉到旁边人滚烫火热的身体,感受到对方碰触在自己腿上异常的感觉,可陆年之只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笑一声。
这声笑在静谧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甜得让人晕眩。
林晚疑惑地睁开眼,对上陆年之的脸。
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插在林晚的长发中,耐心地往下拢,他脸上带着轻盈的笑意,眼中透着一丝温柔与悲悯,他说:“瞧你刚才哆嗦的,跟只小绵羊一样。”
随后将床边的薄被盖到了林晚的身上。
“还不是时候。”陆年之捏了捏她的脸。
“那该是什么时候?”林晚问完就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傻。
只是,这跟她设想的节奏不一样,她总觉得自己不与陆年之做点什么,心里就不踏实得很。
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都可比利用,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林晚自己。
“在你想要的时候。”
林晚的心安安稳稳落了下去,在听到陆年之的话后,又刺痛起来。
她翻了个身,将头抵在陆年之的怀中,感受到陆年之想要往后退,林晚伸出胳膊,紧紧箍在了他的腰上。
床虽然窄,但两个人都很瘦,刚刚好将他们装下。
林晚深吸一口气,蹭着陆年之的胸膛,额前的刘海变得凌乱起来,盖住了她的眼睛。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赚钱吗。”
陆年之的手抚上她的后脑勺:“我在听。”
“我之前差点就不能来港琴上学了。林建刚……我爸,他偷藏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林晚察觉到陆年之手中力度加大,她继续:“我用十万块的欠条,换来了上学的自由。”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似是在讲别人的经理,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这只是林晚如烂泥般生活里最司空见惯的一件,却也是陆年之这种如流水线般生产出来的好学生从没经过的事情,通常来讲,他们一辈子也遇不到她经历的任何一件事。
事情当然没有林晚描述的这样简单。
-
自邻居家的羊“咩咩”被林建刚亲手打死后,林晚意识到,若想逃出这座牢笼,唯有努力读书,去到大城市,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开阔她的视野。
她把目标定在了港琴大学,只因为她曾经无意中听到村学校的老师提起,她的亲生母亲,曾经是港琴大学的高材生。
后来,林晚在《诗经》里读到“我行其野,芃芃其麦”,芃芃指的是草木茂盛的样子,她只能靠书本里的文字想象妈妈的样子,一个能用《诗经》取名的书香世家,一个港琴大学的高材生,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村里,和林建刚这样的好吃懒做一无是处的老男人生下她?
这些,林晚都不得而知。
林建刚只肯告诉她,那个叫谢芃芃的女人,在生下她后就难产大出血去世了。
村里死掉的母亲不止谢芃芃一个,就连坟墓都是草草堆了个土堆,上面插了块木牌子,歪歪扭扭刻了个“谢朋朋”,连名字都没刻对。
林晚对谢芃芃的所有印象就是这座孤坟,林建刚嫌晦气,从来都没去过那里,只提起这个为他生孩子而死的女人时,一边呲着牙,一边对林晚耳提命面:
是他林建刚又当爹又当妈,将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若不是他好心,她林招娣早在被宣告是个赔钱女娃的那一刻,就被溺死在池塘里了。她生要做林建刚的孝顺女儿一辈子供他吃供他喝,死了也要与她的好母亲一样保佑他们老林家吃穿无忧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