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赖实在不能想象,为什么一个人能总是把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挂在嘴边,好像天生就不会感到羞耻一样,而且这样的人居然跟他有同一个爸爸妈妈,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话虽如此,但身为亲弟弟的及川赖还是能理解的。及川彻出国后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法回来了,那种俱乐部每天的训练都安排得很满,档期上有接连不断的比赛,想要从替补席上混出头,只能付出成倍的努力才行,而这样的事情是他哥最擅长的了。
更何况即便是俱乐部里有假期,及川彻大概也很难见上同样准备出国念书的岩泉一,两个人一个在北半球一个在南半球,唯一离得近的就只剩下时差了。
及川赖默默拿了几件衣服把行李箱剩下的空间塞满,把半个箱子的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随口又问:“你在那边的教练已经联系好了吗?住处呢?”
及川彻埋头收拾另一个箱子,随口应道:“放心吧,那边的教练是我们教练认识的朋友,住处就是俱乐部提供的一套小公寓,每天可以在俱乐部里吃饭,没什么大问题。”
有吃的有喝的,能睡觉能训练,其他的有没有都不重要。
“嗯。”及川赖应了一句。
及川彻选择出国其实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情,至少对于及川赖来说是的。大概就是春高结束过后没几天,及川彻在晚餐之前宣布了这件事情,及川赖这才知道他准备去阿根廷继续打排球。
明明连英语成绩都很一般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去一个讲西班牙语的国家呢?语言不通的人过去生活不会被迫变成每天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哑巴吗?及川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但对于打排球这件事情,及川赖觉得这应该会是一条最适合及川彻的道路了。
及川赖最后检查一遍手中的行李箱,确认没有其他不该带的东西,生活用品也都放进去了之后才阖上,拉好拉链,把它摆在房间的角落里,紧接着抬头嘱咐:“记得请一定要在手机里下好翻译器,很担心在你抵达阿根廷的第二天,我和爸爸妈妈就收到一些令人感到很不幸的消息。”
及川彻:“……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很令人困扰的存在啊?!”
晚上,坂下商店。
乌养细心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过成员这么齐的排球部了,三年级生因为毕业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这会抬头看见那三张还余稚嫩气的脸,陡然横生出一股恍如隔世感。
“诶,你们是不是又长高了?”乌养系心放下报纸起身。
泽村大地摆摆手,笑得无奈:“才半个月呢教练,就算是月岛也不会长得这么快啊。”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准备共通考试所以熬了夜,面色憔悴显得年级大了吧。
日向翔阳在另一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suga桑和大地桑穿得好像大人的说,旭前辈也是。”
菅原孝支笑了笑:“因为不在学校不用穿制服啦,而且大家自己的衣服应该都差不多的吧。”
“不一样诶。”田中龙之介在背后嚼着包子插嘴,“只有旭前辈真的很像,嗯……”
东峰旭披着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长发盘在脑袋后面,蓄着胡子,瞬间就明白这小子想要说什么了,急忙自证:“我真的不是通缉犯啊喂!”
“诶,话说。”菅原孝支的视线在这群后辈们掠过,“怎么没有看见及川?”
泽村大地轻咳一声,东峰旭挠挠头:“啊……及川说他今天晚上有事情,他哥哥要准备出国,他会陪着去几天,所以这会儿好像就没法过来,哈哈……”
菅原孝支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乌养系心把空桌拉过来,一群高中生就围着桌子坐下来,吃吃零食,喝喝饮料,看得乌养系心撇嘴,这种离别氛围下不能来点小酒和下酒菜,高中生的生活可真是总要带点遗憾。
直到下一秒,他看见田中龙之介大大咧咧地站起来,又大大咧咧地走到货架边,再大大咧咧地伸手。
乌养系心眉毛一跳:“未成年不可以喝酒!”
田中龙之介正要开口辩解,又立马被乌养系心打回去:“放几瓶在桌子上营造氛围也不可以!”
田中龙之介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光头,灰溜溜地跑回来:“好嘛好嘛。”
日向翔阳嘴里叼着一瓶果汁,插上习惯喝了几口,口齿含糊地问菅原孝支:“菅原前辈之后是要准备去东京吗?”
菅原孝支摇摇头:“不一定哦,共通考试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呢。”
一边的泽村大地笑了笑:“阿菅的话,考试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大概什么时候准备去东京?”
菅原孝支说:“等收到通过的消息,大概就会直接走了。”
“诶?这么快!”西谷夕连手里的包子都不吃了,“听说学校的考试没有这么快吧,suga桑不是等考试的前几天再去吗?”
其他人也惊讶地停了手里的动作,一个个脑袋贴过来,怀疑是自己听岔了。
听说后面的考试都要等到一月底了,中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况且等后面还要返校参加三年级生的毕业典礼。
西谷夕坐回去,感觉头痛痛的:“毕业和考试都好麻烦啊。”
“家里是这么安排的,而且正好有家里的亲戚在那边。”菅原孝支无奈笑笑。
日向翔阳有些遗憾地嘟起嘴:“诶——那岂不是之后再见到suga桑也只能等到毕业典礼的时候了……”
东峰旭眼皮一跳,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及川赖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只是一直等到大家告别散场了,他都没等到对面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