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故事的银发骑士看向站在面前的少年。
“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吗?”尤莱亚眨了眨眼。
沈莫玄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偏开头,“怎么会呢,这个世界自始至终也只有光明神一个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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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说这个故事的事情,你的眼睛看起来很悲伤,不像是假的。”对他人情绪敏感的圣子这样道。
“这只是个故事。”沈莫玄跳过了这个话题。
“尤莱亚,你的仁爱和善良是很珍贵的品质,你所做的并没有错,也并不可笑。但作为圣子,你的影响力远超与常人,你随意施与他人的力量,很有可能会造成历史的改变。宗教不仅是信仰文化,还是力量,是政治,是无形的战争,以后会有更多的人为此来觊觎你,欺骗你,因此,你的善良与仁爱必须建立在理智与谨慎之上,在做出决定前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结果……而当你意识到即便是遭遇最坏的结果,你也必须要怎么做的时候,你就不会再后悔,因为这就是你需要背负的罪。”
“如果不想要自己的善良成为被人所利用的工具,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学会分辨那些人是你可以托付信任的,哪些话是你可以相信的——但会很难,因为人并不是只有简单的好坏之分,恶人的谎言有时也并非全然虚假,我想……经过这件事情,你已经有所体会。”
少年羞愧地低下了头。
“那只吸血鬼我就自行处理了,你应该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尤莱亚这会儿哪敢有意见,低着头,在圣骑士面前默默反思。
头顶忽然传来被抚摸的感觉,是骑士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要太过自责了,塞拉斯的实力超过了这里的大部分人,就算没有你的赐福,他也照样会攻上圣山,这些圣骑士依旧会被杀害,你想要阻止这一切,就只有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反过来保护他们——但你现在还做不到这些,也不需要做到这些,所以你不需要感到愧疚,该愧疚的人应该是我。”
“那些圣骑士的牺牲,我占主要责任,如果要引咎辞职,也应该是我去。”
“这怎么可以!”少年瞪大了眼睛,“那些人明明是塞拉斯和他的血魔杀的,怎么能让你负责呢?”
“那就交给你说的那个主教决定吧。”
沈莫玄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他倒是想救下那些圣骑士,甚至在插叙篇中还探究过能不能试着给他们一些预警,但在他发现这些圣骑士连睡觉都不摘头盔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些可能就是漫画世界中所谓的那些“连脸都没有画”的炮灰角色了,这还怎么可能救得回来……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
“对了,关于你的疑虑,我可以明确地回答你。”
银发骑士回过头,露出半个棱角分明的下颚。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我永远也不可能会讨厌。但是,下次再仗着自己的身份胡来,我真的会发火,就算是圣子也照揍不误,知道了吗?”
尤莱亚自知理亏,乖乖点头,“……知道了,骑士长大人,下次我一定注意。”
“嗯,记住你说的话。”
银发骑士的声音与门阖上的声音一起传到尤莱亚耳边。
尤莱亚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一下子明快了不少。
他摸了摸自己刚才被对方揉过的脑袋,望向门口。
道恩骑士长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说话也很严厉,但跟他待在一起总是感到很安心。
就好像……哥哥一样。
脑海中闪过一丝熟悉,但感觉来得也快去的也快,少年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圣骑士的惩罚
沈莫玄回到地牢的时候,几名兵士正聚集在牢门之外,忧心忡忡地说着话。
“他不会是死了吧……”
“谁知道……”
“要不要通知雷蒙德大人?”
“可是大人去觐见圣子殿下了,我们不便打扰。”
几名兵士讨论得太过认真,沈莫玄都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了,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雷蒙德大人!”
他们恭恭敬敬地朝着银发骑士低下头颅,抬手在额头上画了个十字。
“出什么事了?”沈莫玄问道。
兵士们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一人开口道。
“您离开地牢之后不久,那名吸血鬼突然开始大喊大叫,说自己很冷,让我们去添火……我们开始没当回事儿,可他叫了一会儿,就没声儿了,我们察觉不对劲想去查看,但是地牢被您的结界给拦住了,所以只能等您回来。”
沈莫玄从士兵中央穿过,来到关押着塞拉斯的牢房前,看了眼牢门下方的缝隙中蔓延出来的冰霜。
看来,是血契发挥作用了。
沈莫玄心中有了定论。
“雷蒙德大人,那吸血鬼您待如何处置?”有兵士好奇地问道。
男人扭头,“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他?”
“那吸血鬼擅闯圣山,袭击圣子,让那么多名圣骑士牺牲,而且还死不悔改,对您言辞多有不敬,实在是死有余辜,可他偏偏是个奇行种,不仅圣水和橡木桩奈何不了他,就连阳光他也无所畏惧,实在是棘手。”兵士皱起眉。
“大人您有所不知,现在坊间已经有了传言,说有个不老不死的吸血怪物哄骗了圣子殿下,得到了光明神的眷顾,这才不惧阳光……这等胡言乱语无疑是对光明教会的挑衅和侮辱。可偏偏我们又无法自证清白,属下只担心圣子殿下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