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呢?”俞铮打断他的话,冲屋里一扬下巴。
守卫人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张圆木桌子中央,精巧鸟笼中,望着眼前,紧挨着笼子边缘,活蹦乱跳的,顶它十个个头大小的某鱼,一脸生无可恋的鹦鹉。
他清了下嗓子:“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喂养鹦鹉的方式不对呢~”
俞铮心说,我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问题是……
“你看我像是会做饭的样子吗?”
守卫人员:……
不太像,您这种看着像是特别会享福的。
但是守卫人员仍旧很是不解:“您家会做饭的那位呢?”
俞铮其实不太想说话,但他沉默了会儿,还是接着道:“那鱼就是‘会做饭的那位’亲手准备的,说是要锻炼鹦鹉的咬合力。”
您家那位是会玩的。
守卫人员只能收回那句“他可能是忘了给鹦鹉做饭”,他想了想,一脸枉然大悟:“您是想让我们帮您出门买点鹦鹉能吃的谷子回来吗?”
终于扯到正题了。
俞铮收回握枪的手,掏出手机看他:“先转你钱。”
守卫人员摆摆手:“不用不用,左右不过一点饲料钱。”
“你确定?”俞铮手机没有放下,很是郑重的点开微信支付界面,“这只鹦鹉挺难养活的,它不吃普通饲料,只吃进口的高级饲料,几千块钱起步的那种,如果你没意见……”
话音未落,守卫人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掏出了他的收款码:“麻烦扫这里,谢谢。”
关上房门时,鹦鹉操着一口饿了一天,虚弱不堪的口音冲他叫了两声,脚步虚浮,本就不大的脑袋,此刻却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能归西了似的。
俞铮将活鱼往边上挪了挪,才肯看它:“老实了?”
鹦鹉:“嘤嘤嘤……”
活像两岁孩童需要喂奶时发出的哭闹声,惟妙惟肖。
俞铮弹了一下它的脑袋:“行了,别装了,你的进口饲料一会儿就到。”
鹦鹉这才肯扬起脑袋,发出“咕咕”的欢快声。
“不过,”俞铮将手探进去,将它整个身体一把攥着,牢牢锁住,“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说说你今天一大早看见祁煜后,所发生的故事吧?”
其实也没必要问,祁肆不傻,他应该也能看出此鹦鹉非彼鹦鹉,外壳相像,不代表里面的核心也是一样的。
可是他走时什么也没问,好像他认定了,哪怕他问了,俞铮也不会回答或者实话实说一样。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现象,俞铮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性格与习惯,被人从头到尾,看了个彻彻底底。
他愣了会儿神,直到指尖传来细密的痛感,才发觉自己攥的有点过于紧了,鹦鹉急于挣扎出束缚,才敢下定决定啄他一口。
不过俞铮也不着急,野性这种东西,就是需要磨炼,就像原本棱角分明的石子,被海浪一遍遍冲刷过后,变得圆润光滑一样。
他有的是足够的耐心,不为从它的嘴里探查出事情的真相,只为给它一点小小的警告,让它对主人的命令敬畏起来。
不过这么个小玩意儿,其叛逆程度,跟它的原主人简直不相上下。
果然是近墨者黑的典范。
回忆
说起阮牧,这对于俞铮来讲,绝对不是一段美妙的经历,哪怕是现在想来也是如此,每每想起,没有正常人的那种悲秋心结,如果非要用具体词汇来形容的话,用刺激来描述,再恰当不过了。
是真的刺激。
俞铮至今还记得,自己当初临走时,一边帮姓阮的放哨,一边开枪瞄人的时候,战况是有多激烈,撬开门锁对于一个具有足够力量的狼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只需要等待时机,等圆月开启,屠杀降临。
阮牧也是跟他同一批随后化形出来的纯血统狼人,可能是化形期间出了一点差池,错过了增强药剂的完美注射时间,他也没有达到除却月圆之夜外,身体各项机能素质全方位增幅的效果。
不过身体机能还是比普通狼人增强了不少,实验室给他的便签序号是,cs006,仅次于俞铮。
其实这串排序数字也没有暗含多大的含义,不过是化形成功的实验品的数量,在阮牧之前有一条鲤鱼成功化形,不过脑子智商有问题,其他的,俞铮印象不是很深,毕竟他们没在这个世界待上多久,就草草离世了。
对于实验室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成功的实验品,不过他们还是把他们的遗体泡在盛着福尔马林的溶液中,登记在册。
大抵是因为无论夭折与否,能化形成功的实验品也寥寥无几。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哪怕是夭折的,但化形成功的实验品,也成了香馍馍,稀罕物。
这俩趁着夜黑风高,一个偷摸着解锁了脖颈上赫卡忒颈环的限制,另外一个靠暴力解锁,在月光铺设下,俞铮看着阮牧的右手一点点变大,加粗,指甲拉长,变得锋利无比。
他抬头眯着眼睛冲俞铮笑了一下,紧接着,两爪子下来,一擦头顶涔涔汗水,露出一口白牙:“瞧瞧,费那么大劲偷几个指纹干吗?不过是两爪子的事。”
俞铮将视线移向他藏在背后的,恢复成人形,被高压电流激得颤抖不止的右手,对嘴硬的某人道:“被电击的滋味爽吗?”
“还行,”后者克制住身体的抖动,若无其事的将右手摊开在他眼前,“一般般。”
能忍大概是嘴硬人群的共性。
俞铮拿过他手里刚从地下室顺来的狙击枪,放在手中拎了拎,分量挺轻,700,专用鸟狙,可拆卸版本,一枪爆头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