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伴有一个优良的习惯,只要是他觉得不错的,总会拎到方怡面前,听些可采纳性意见来。
一圈逛下来,方怡觉得自己的眼睛基本不能要了,深受污染的它应该被洗净捐了才好。
方怡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对祁肆拿来的东西做出摇头鄙夷了,她正闭目养神着,祁肆还在一堆领带里面挑拣着,看着其背影神态,格外认真细致。
如果能挑出来一条不伤眼的,就更好了。
方怡睁眼就瞧见祁肆正在通讯器上划拉翻找店家发出的价格信息,一一根据手中领带的外形比对着。
领带整体以大红色为基调,中间穿插着几条墨绿色条带,其尾部,居然还有一丢丢的紫色收尾。
颜色倒没占全,丑却发挥得淋漓尽致。
方怡头疼到捂脸,怎么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没看着,怎么又……
换句话说,这人能赢得那位的芳心暗许简直是痴人说梦。
别说追求了,光是连起跑线都超越不了。
所以不出意外,最后的领带,是方怡挑的。
深蓝色,布料触感柔和,整体呈现出一种沉稳大气的感觉,完全配得上俞铮这样的禁欲系美人。
走出店门的时候,正值车流拥挤,鸣笛声更是一浪接一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走出商场时,祁肆就静静地在街头踱步着,偶有一两辆车从身旁疾驰而过。
磁悬浮技术已经被广泛应用于日常公路出行,但也免不了一些接地气的老古董,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一声长鸣,余波阵阵。
领带
数辆车辆呼啸远去时,偏生有一辆格格不入,它不仅开得又慢又缓,贴紧路边,与祁肆的步调保持一致,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长鸣。
可在路边走着的人却置若罔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低声吐槽一句“好吵”,连个回头的预示都没有。
好不容易走了两步停下了脚步,司机急切地鸣了一声笛,在期待的眼神注视下,祁肆摸了下衣服两边鼓鼓囊囊的口袋,唇角的弧度上升,眼中的阴翳随着这一举动渐渐淡去,由温柔所代替。
狐狸眼睛笑起来眼尾总是无意识勾出一种好看的弧度,与瞳孔中波光粼粼的醉人春色一照,勾人得紧。
但俞铮已经无心欣赏了,他眼神示意司机将车窗拉下。
司机心领神会,半个头颅朝向车窗外,大嗓门吼上一句。
“祁先生!我们在这!”
某位悠哉悠哉踱步的人士终于停下了脚步,眼中划过一丝疑虑。
他从没叫司机前来接他,黎昕那边也已经打点好了,他今天跟方怡的会面算得上是半保密状态,没道理司机会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但真要单拎出来一件捉摸不透的事情的话,就是方怡借用他的通讯器发布任务,传输信息时,对上一两次视线后,眼神中所迸射出来的幸灾乐祸。
每一个在执行部任职的人员都被训练得极其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那抹不易察觉的情绪逝去得极快,即便如此,它还是被祁肆觉察出来。
只能说某个被部门人员冠以“百分哥”的称呼不是凭空而论的,其眼力与观察能力容不得小觑。
要说这“百分哥”的称谓来源吧,就不得不提起这人近乎满分的任务执行率,中途不免会有一些磕磕绊绊,但结果是好的,便足以达到该条件的满足度。
人的荣誉到达一定程度时,总会伴着质疑声一起出现,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将它化为动力支援吧。
祁肆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可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相互之间的工作交涉,意外碰面是无可避免的,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上面的人以执行秘密任务为由,大费周章的将他调了过来。
算名义上的一种保护。
其保护部分方怡女士功不可没,毕竟她尤为护短。
咳咳……思绪飘忽的有点远了,他反应过来时,一直尾随在他身侧的车辆又是两声短而急促的鸣笛,后座上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过目难忘的脸,声音里带着火山欲要爆发的隐忍。
“你是患有小儿麻痹症吗?”
这一句嘲讽不是口说无凭,俞铮观察半天了,发现这人走两步路总会时时傻笑一下,跟口袋里揣了天材地宝似的,护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遗漏了似的。
乍然出现的耳边的熟悉嗓音,激得祁肆全身一个颤栗,指尖又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探进口袋里,不过这次,他完全带了出来,系着红丝带的礼盒献宝似的,隔过车窗,两只掌心捧着,十指攥着,递到心上人的面前。
俞铮眨了一下眼睛,试图要把眼底的惊异之色遮掩完全,他没接,也没说出拒绝的话来,只是问道:“你挑的礼物?”
“不然?你指望能有第二个人来给你送礼物?”
有你一个还不够嚯嚯我的吗?还来第二个?
俞铮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心里更为冷静,祁肆没有一点收回去的打算,俩人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内,就这么僵持着。
祁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淡淡补充一句:“其实吧,也不尽然,这个礼物具体还是经过朋友的一手参考出来的。”
于是,俞铮接了。
听到“朋友”的瞬间,下定的决心。
祁肆唇角勾起一些笑意出来,指尖搭上车窗,食指轻轻敲击着,一下接着一下,衬衣随着弯腰的动作松了两颗纽扣,胸肌健硕,与耍无赖的行径一衬,活像地痞流氓似的:“你是不知道啊,我当时看中了一条颜色相当好看的领带,正要拿去结账时,叫我朋友给中途拦截了,不过还好我留了个心眼,趁着她不注意,一举付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