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如今几乎是有名无权,最常跟在姜初芷身边伺候的人是赵成业,徐茂财为此欢喜了不少几日。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谢承安忽的瞧见不远处有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那身影跪在地上,很是可怜的模样。
“清儿?”他疑惑地喊了一句,那身影果然回过头来,却是没有从地上站起。
“你在这做什么?”谢承安拧着眉弓下腰将她抱起,呵斥旁边的下人们道,“你们不好好照顾公主,她年纪小胡闹你们也跟着她胡闹!”
“奴才知罪!”长乐宫的下人们纷纷下跪求饶。
“父皇,你不要骂他们,是我自己坚持来的。”谢妙清委屈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这样对皇后娘娘,是我太想念母后,所以不能接受旁人取代母后的位置,对不起。”她说着,突然抽泣起来。
“你能知错就好,不怪你。”谢承安有些体力不支,他轻咳了几声,缓慢地将谢妙清放下,“来人,送公主回去吧。”
“父皇,您还生着病,就让儿臣在紫宸殿里伺候您吧,儿臣日日担忧着您的病情,可却连您的一面也见不到,实在心灼。”
谢妙清一边哭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串珍珠链子,跪着递给谢承安,“父皇,这是儿臣亲手为您串的,且已找义净大师开过光,这些日子又日日夜夜跪在佛堂为您祈福。”
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谢承安接过那串珍珠,叹息道:“好,你想来就来吧。”
“谢父皇!”谢妙清欣喜道。
姜初芷心中莫名不安,她突然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单纯无邪的小女孩产生了警惕。
谢承安受不住寒风凛冽,很快便上轿回紫宸殿。
温暖的环境渐渐让她心安,姜初芷被赵成业搀扶着坐在堂上,继续批阅剩余的公文。
“娘娘,该用午膳了。”赵成业殷勤地走上前来,点头哈腰地说道。
姜初芷不经意一瞥,只见赵成业的半只手臂露了出来,瘢痕累累,不过已经结痂了,她不免有些诧异,即便她不让赵成业伺候在身,他也是徐茂财的“亲儿子”,谁敢这样对他?想来,也只有这人了:“好。”
赵成业见姜初芷默不作声,他似乎是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垂手使得衣袖垂下,遮住了伤痕:“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等等。”姜初芷忽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赵成业能做出这个举动,说明此处还算是安全的。
“陛下呢?”
“回娘娘,陛下方才吃了安神药,已经歇下来。”
“你的手臂怎么回事?”
“请娘娘不要赶走奴才!”赵成业忽的跪倒在地,对着姜初芷叩拜。
“你这是做什么?本宫何时赶走你?”姜初芷瞥了眼空荡荡的门口,狐疑道,“是你师父?”
赵成业咬牙道:“是。”
这宫中内侍宫女寂寞结为对食她也多多少少听说过,可这内侍和内侍结为对食却是有些令人诧异。
“娘娘把奴才留在身边,奴才才能有理由不回去,可时间久了,爹爹便开始不满,想叫奴才调班。”
“你能愿意成为他儿子,不就是默认了愿意他这样做吗?”姜初芷淡淡地举起茶杯小抿一口,并未看向身侧的赵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