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唾液润湿的嘴巴得以张开,手背一抹,沾上暗红的血痂和一点微润的湿濡。
阿因看着手背上洇开的红。
有些混沌的脑子被激得清明几分。
她忽然想到。
云疏月呢?
若是他发现自己醒了。
不该这般安静。
阿因猛地坐起来,眼前视线有片刻发黑,似乎有什么被甩开,发出一声闷闷的响。
她闭了闭眼,静了片刻,循着动静看去。
蓦然瞳孔一缩。
在她旁t边,云疏月上半身椅靠囚笼,一只腿曲起,半靠半坐。
头颅毫无生气地垂落,凌乱的发丝披散,遮挡大部分面容,只露出一截下颌,白的吓人。
仍是那身白色里衣,却被长鞭撕裂出条条破口,褴褛潦草地挂在少年颀长清瘦的身上,露出里面红肿流血的皮肉,暗红的血斑和脏污沾染衣料,像是一朵洁白的云,染上了污泞。
左手斜搭在大腿,无力地垂下。
向上袒露的白皙手腕处,一条狰狞可怖的伤口横亘。
边缘处结痂,却仍有鲜艳的血色蜿蜒,顺着一侧的血痕淌落。
滴、答。
滴答。
阿因手无意识按上嘴唇,苍白的嘴唇颤动,咸涩的腥在口腔泛滥。
一个答案冲击性地挤进脑海。
让她有片刻的意识空白。
那是……
云疏月的……血?
额头隐隐发烫,烧热的高温让她思绪混乱又混沌。
即使这样,她也意识道,刚才被她甩开的,是云疏月的手。
那只仍在流血的手,应悬垂在她嘴唇上方。
淌下的血液,正好流入她口中。
一低头,果然看见稻草上凌乱的血痕。
阿因深吸口气,费力爬过去握住云疏月的左手。
那条伤口撕裂严重,伤口边缘参差不齐。
阿因竟有些痛恨自己的敏锐。
——那是生生用牙齿一次一次撕咬,所形成的伤口。
没有比精通医术的她更了解,人体本身的凝血功能会自动让伤口止血结痂。
单纯的割腕自杀其实是个谬论。
想要腕上的伤口不停流血,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原来的伤口上进行二次撕裂、扩大。
即使昨晚因为过于虚弱,身体自动进入了深层次的休眠。
但结合实际,不难理清事情的起末。
阿因眨掉眼睫的湿濡,咬唇咽下喉腔中的酸涩。
一低头,仍旧有一滴透明的水珠滴落,在土色的地面染成一点神深色的圆。
书中的男配都这么傻吗?
还是只有你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