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哥出言相助。”
“谢我做什么,我说的是真的。”谢修悯坐上马车后边的小踏板,“生不了不一定是你的问题,万一是你男人生不了呢?”
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哦,那就不知道方才那位肚子里怀的是什么人的野种了。”
坟地哭声
谢修悯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在金家娘子心中留下了怎样的印痕,此时他正拿着买回来的东西走在回海岛的路上,一路上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呦,你的鱼卖掉了?”
“那么大两条鱼,卖了多少钱?”
“没多少,换了点吃的回来而已。”谢修悯随心笑笑,走过几人身边一路走上了通往乱葬岗的小路,这边是一片野竹林,据说几年前还是有主人的,等主人家搬走之后这里也就没了人管,竹子疯长,夜里看起来很是慎人——再加上旁边再过去一点儿就是乱葬岗,就更没人愿意来了。
谢修悯不在乎这些,就算真的有什么冤魂索命也和他没关系,又不是他犯的事儿。
就在他走过一处明显是新埋的坟包附近时,突然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谢修悯心中一顿,他步子大,原本都已经要走过去了,又调回头去。
这个坟包的土的确是新挖的,估计就是在他出门这段时间,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又担心万一真的有婴儿被一起埋了——这种事不是不会存在,外室或是苦命的小妾,被连着刚出生的孩子一起埋了的情况他不是没听说过。
本着能救一命是一命的想法,谢修悯放下手中东西走了过去,徒手开始挖土,这里埋得不深,没一会儿他就挖出来半具尸身,然而让他吃惊的是,这具尸身竟然是个双儿,只穿着中衣,脸色苍白地躺着。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双儿身上趴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脐带都还没有被剪断——遗腹子?
什么人连一个双儿都要谋害?
谢修悯正要把孩子抱开,忽然看见那双儿胸口猛地起伏两下。
谢修悯:“……”
……
温墨亭正在和谢小梅一起加固围栏,他平时不做这些事,人牙子为了能把他卖个好价钱,也不会允许他将自己身上弄出伤来。
“是这样吗?”温墨亭在谢小梅的指示下将两根绳子绕过来又绕过去,终于打成了一个结实的绳结。
谢小梅嗯了一声:“你学得很快嘛。”
温墨亭叹了口气,在被谢修悯“买回来”之前,他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也不会——不,他也是会些东西的,只是他会的在这里都用不上。
毕竟谋略和琴棋书画并不能让他吃饱饭。
“今天我们干了不少活,厨房也收拾出来了,晚上我应该能给你们做些好吃的。”谢小梅拍拍手站了起来,她是要比温墨亭还要大上几岁的,对这个比起自己那糙皮糙肉的弟弟,显得更加惹人怜爱的双儿,谢小梅心中也是存了感激的。
毕竟人家才是小两口,她一个姐姐留在他们中间本就不合适,可温墨亭并没有提出任何的不满,甚至连不满的眼神的都没有。
他们就像一对姐弟。
“墨亭!姐!”外头突然响起谢修悯的声音,两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过去,本以为是有人找麻烦,结果就看见谢修悯怀里抱着个双儿冲了过来,“快点快点!我背上还有个奶娃娃!”
温墨亭被他吓得不轻:“快把他放到这边来!”
他赶在谢修悯前头进屋收拾好了床铺,谢修悯却是皱了皱眉头,他不太想弄脏自己和温墨亭的小窝,但人命关天,温墨亭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连忙从一边拿来另一床准备换洗的被子铺上去:“快点把人放下来!”
谢小梅已经从他背上把那个奶娃娃解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天哪,他不是下午村里头李员外家的双儿吗?”
“你认识?”谢修悯扭头看向她,谢小梅用衣服把瑟瑟发抖的孩子裹住,她小时候带过谢修悯,知道怎么带孩子,动作隔了十几年也还是很熟练。
谢小梅点点头,皱着眉头道:“李家离我们有点远,修悯你们可能不清楚,但是爹曾经在他家做过工,我跟过去帮过忙……这双儿是李家二少爷的人,听说那个二少爷出去读书了,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你们下午有没有看见有人往乱葬岗来?”
谢小梅摇摇头:“只有几家来扫墓的,”
谢修悯啧了一声,看来这件事铁定是李家干的了,不想让人发现估计是偷偷埋的,毕竟上头盖的土本身就不厚,应该是埋得紧张,挖个坑把人往里一扔,盖上点土就跑了。
温墨亭扯开双儿的衣服,看着他身上不像是有被虐待过的痕迹,反而嘴唇有些发紫:“中毒?”
“看样子是。”谢修悯凑过去看,反而被谢小梅和温墨亭一齐推到了一边:“怎么了,都是男人,有什么看不得?”
温墨亭无奈道:“他好歹是有家室的……男人,又刚生了孩子,你这么看不太合适。”
谢修悯摸摸鼻子,只好站到门外去,让他们两个来处理这件事。
只是看不出来,他的小夫郎,竟然是会些医术的吗?
趁着这个时间,他也没闲着,反正周围也没人看见,他便变成龙下海游了两圈,带上来两条自己吃的鱼,又抓起来几条个头都差不多的放在房子门口的水缸里养着,留着明天早上去卖。
买回来的调料他都在厨房整理好,又洗了一些蔬菜出来,菜根和烂菜叶就丢给鸡鸭吃,杀鱼留下的鱼肠子也用刀剁碎扔进圈里去,鸡鸭最喜欢吃这些东西,见了都疯抢,没一会儿就都被抢着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