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心中五味杂陈,眼泪无声而下。
裴砚知似有所感,低头正好看到一颗泪混合着她嘴角的血迹往紧抿的唇线渗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裴砚知伸手用指腹抹去了那滴泪。
泪是苦的,血是腥的,他不想她品嚐到这样的滋味。
温暖的指腹碰触到柔软微凉的唇,两人皆是一震。
裴砚知忙将手拿开,白皙饱满的指腹染上一抹猩红。
阿信看得大气都不敢喘,上前掏出自己的帕子给裴砚知擦手。
外面脚步声响起,雀儿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
裴砚知将穗和靠在床头,自己向后退开。
温暖转瞬即逝,穗和心头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怅然。
雀儿伺候她擦了手脸,又给她端了清水漱口。
裴砚知在旁边沉默不语,直到确信她没什么大碍,这才去隔壁换下自己身上被血染脏的衣服,顺便吩咐阿信向雀儿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穗和就是个小哑巴加小哭包,他根本不指望能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
阿信很快就问明了原因,刚和裴砚知讲完,就听到隔壁传来阎氏尖刻的骂声:“不守妇道的小蹄子,家里总共就这两个男人,你是打算一个都不放过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裴砚知长眉微蹙,整理了衣衫大步向隔壁走去。
阿信叹口气跟上,他就知道玉珠小姐管不住自己的嘴,只是没想到大太太会直接过来骂娘子。
这事跟娘子有什么关系,她要骂也该骂大人吧?
难怪人家说,女人总爱为难女人。
看中了侄媳妇,要横刀夺爱
裴砚知回到卧房,阎氏还站在床前指着穗和的鼻子骂。
穗和脸上刚恢复一点的血色又尽数退去,人坐在床上,给人的感觉却像坐在一艘摇摇欲坠的船上,随时都会连人带船一起沉入冰冷的海底。
裴砚知上前几步,打断了阎氏的污言秽语:“大嫂非要把人逼死在我的府里才肯罢休吗?”
“你还来说我,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穗和可是你侄媳妇,你让她住你的房间睡你的床,还和她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阎氏一改从前在他面前的小心翼翼,活像抓到了他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
裴砚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幽深的眸底怒意隐现。
“我为何会留她在这里,我想我昨晚已经说得明白,大嫂如此咄咄逼人,非要在这里闹出人命才罢休吗?”
“贞洁面前,人命有什么要紧?”阎氏大声道,“穗和是景修的人,你一个做小叔频频插手侄子房里的事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看中了侄媳妇,要横刀夺爱不成?”
此言一出,房中一片死寂。
阿信惊得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