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如此,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念安。
沈念安。
那个捂着脸像小兔子一样逃走的女孩子,当真沦为了别人的妾室吗?
裴砚知叹口气,收起画卷,起身去了卧房。
卧房已经被人打扫过,就连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
乾乾净净,空空荡荡,彷佛从不曾有人来过。
走了,也挺好的,起码清静。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靠坐在床头闭上眼睛。
新换的床品散发着皂角的清香,却没有了那股独特的莲花香。
他就这样斜靠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梦里,女孩坐在波光粼粼的池塘边,白如凝脂的纤纤玉足撩拨着池水,荡起层层涟漪。
下一刻,女孩的青丝被春风拂起,转头向他露出一个灿若莲花的笑。
那张脸,赫然竟是穗和的模样!
裴砚知猛地惊醒,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他下意识将手掌按在心口,那怦怦跳动的心脏彷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见鬼!
他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怎么会将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联络在一起?
定然是他这几天在穗和的事情上费了太多神,以至于做梦都能梦到她。
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见她了,他们的关系本就敏感,本就该离得越远越好。
既然她已经跟景修回了西院,说明她不再需要他的庇护。
他唯一的责任,就是找到小师妹,为老师翻案,其他人的人生,不归他负责。
……
接下来的两天,裴景修每天下值后都去陪伴穗和。
他知道穗和最挂念的就是兄长和侄子,每次都会着重把话题往这方面引。
哄着穗和回忆从前与兄长侄子相处的快乐时光,又和她一起畅想侄子吃到她送去的糕点会如何开心,兄长如果给她回信会说些什么……
穗和因着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本来已经对他寒了心,可他突然这样小意温柔,穗和多少有点招架不住。
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一时怀疑裴景修又在骗她,一时又贪恋这难得的温情。
并非穗和心志不坚,像裴景修这样才学出众,风流俊俏的多情郎,只要肯花心思,没有几个女子能逃过他精心编织的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