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余光憋到那些珊瑚礁又喜欢到不行,他没办法撒谎,维持高姿态地点了点头,道:“我喜欢珊瑚礁,是这些珊瑚礁的荣幸。”
“是是是!公子说得极是!”摊贩大叔立马热情道。
他现在一头雾水,都没弄明白眼前这两位贵人是怎么吵起来的。
但以他多年为人处世的经验,他清楚只要把这位长相极美的公子哄开心,那么那位冷酷公子再怎么吓人都不用担心了。
“这里的珊瑚礁我全部都可以帮你买走。”裴知予看着温时也道,“但唯独这个不行。”
“可是师姐喜欢这个——”
“温时也!”
“裴知予,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个珊瑚礁?”温时也回过头,打量着裴知予,细想裴知予之前的所有表现,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突然,他灵光一现,白净的脸颊气得痛红,指着裴知予骂道:“好啊!裴知予!你这人真是太无耻了!”
“是我先发现师姐会喜欢这个珊瑚礁的,你要讨师姐欢心,自己动点脑筋不行?非要抢走我的送给师姐。就算是做情敌,我们也该公平竞争才是!”
“温、时、也!”裴知予脸色比之前更黑了,看得摊贩大叔心脏猛地一跳,恨不得躲到桌底下去,满大街的小贩们都颤颤巍巍瞅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
“你脑子里装得都是浆糊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她?”
“师姐那么好?”温时也努了努鼻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眼睛有些泛红地大吼道:“她……她还喜欢你!你不喜欢她,我会怀疑你脑子被门挤了!”
“呸呸呸!就算是论喜欢,那也是我先喜欢师姐的——”
“温时也!你!”
裴知予真是被气惨了,本就冷酷的脸好像那冰天雪地里的冰山,他上前一步直接攥住温时也的手,将温时也逼得后退,后腰抵在珊瑚礁的摊上。
年岁过久的小摊发出“吱呀”声,摊贩大叔露出脸疼的表情,可在裴知予的强势威压下,硬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温时也嘴唇微微张开,似有些吃惊。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细眉微蹙,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裴知予硬邦邦的胸肌,“裴知予,你没我对师姐细心,就气急败坏想打架是不是?我可不怕你——”
“打架?”裴知予嗤笑一声,攥住了温时也在他胸肌上戳来戳去的手。
他其实没用太多力,可温时也白嫩的手腕上立马有了五指红痕。
他看了眼,“哼”了一声,似有些嫌弃,可喉结却诚实的微微滚动。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生硬道:“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喜欢谁?”
“我怎么会知道你喜欢谁?”温时也愤力挣脱手腕,可裴知予的手掌就跟火钳子一样牢牢禁锢住了他,炙热的温度烫得他皮肤快要着了火。
这让他极其别扭,别开脸道:“你又没告诉过我!”
“好。”
裴知予嗤笑一声,一手捏着温时也下颌,将他的脸扳正,炙热的呼吸全打在眼前人白嫩的脸上。
另一手掐住温时也的腰,将他抵在摊子和自己身前,薄情的眼睛如野兽般盯着温时也,似乎要将人吞噬。
好看的唇一张一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你喜欢谁?(倒v开始)
温时也莫名一阵心慌,裴知予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生吞了。
他双手叉腰,声音却有些生硬,“喂!你赶紧说!我可没心思听你的少男心事!”
裴知予更紧地攥住他的手,仿佛要抓住点什么,唇微微张开,“我……”
可他我了半天,后面的话就像卡壳似的怎么都说不出来。
而且渐渐的,那张常年冷酷像是冰山般的脸上诡异地染上了点点绯红。
温时也犹如见了鬼,“裴知予!你……脸红什么?!你……不会喜欢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裴知予吸了口气,盯着他的脸,“我确实不想让他见人。”
温时也打了个寒颤,“你可真变态,被你喜欢的人真可怜。”
他这话本是无心。
可只见裴知予眼里的光顿时暗淡下去,他垂下眼眸,身侧的手微微颤抖,身上那种矜贵倨傲的气质竟一瞬间散去,就好像在雨中被人丢弃的可怜小狗,看起来莫名的有点可怜。
这让温时也想起了第一次见裴知予的场景。
那时温时也尚且年少,正是爱闹的年纪,在朝溪山怎么都呆不住,恰巧正月十五有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他和景元洲两人都爱凑热闹,在花灯节的前几日就想好了去哪家客栈喝酒,甚至去哪条河上放花灯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那天两人刚下山,在经过街巷时,突然听见巷子深处传来少年受了重伤的喘息声。
花灯节马上就要开幕了。
景元洲急得要去过节,温时也自然也想去,被景元洲拉得走了好远,景元洲还斥责他不要多管闲事,说这世上可怜的人或事那么多,你若是想管你管得过来吗?
可那少年粗重的喘息声却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不止,就好像一股麻绳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他莫名难受极了,最终还是不顾景元洲的劝阻,重新回到了那条街巷。
那巷子深处受伤的少年正是裴知予。
可那时的裴知予与现在完全不同。
他当时长得水灵水灵的,脸上虽然有脏污的泥土,却更显得他那张脸白皙可爱,五官精致得像小女孩,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却扎了可爱的小辫子,辫尾用一颗红宝石点缀,安静地拨弄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