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金毋意湿了眼角,心头思绪翻涌。
半晌后她低声开口,“好,我说。”
顾不言在她对面的官帽椅上坐下,看着她,等着下文。
“那支蓝色簪子乃是娘亲李曼云的遗物,娘亲在世时从未道出过它的来历,更未表露过它与别的物件有何不同,民女也不过是见其颜色清亮才日日戴在头上。”
“李曼云是何许人?”
“关于娘亲,民女只知她是名孤女,出身于烟花之地,被父亲一眼相中后纳为妾室,随后便生下了民女,五年前她不幸染上疫症,苦熬数月后离世,至于其他,民女便无从知晓了,若顾大人想了解娘亲更多前尘往事,”她顿了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顾大人就须得去问问民女的父亲了。”
顾不言一声轻笑:“绕来绕去,你仍是想利用本座去救金明赫?”
“民女已将所知悉数道出,救与不救,全凭顾大人定夺。”
顾不言面色不变地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吩咐狱卒:“先将她押回囚室。”随后转身出了屋子。
昏暗的光影下,他挺拔的身姿带着几许阴沉与狠厉,犹如索命的罗剎。
江潮跟上来:“这金家女狡猾得很,大人当真信她所说?”
“信与不信,问一问金明赫便知,毕竟事关蓝色杜鹃花。”
顾不言走出诏狱大门,看了眼头顶的暖阳,“备车,去顺天府衙,否则明日便来不及了。”
活下去
顺天府衙。
许之墨正在整理金家案卷,明日便可行刑结案了,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阿四进屋禀报:“公子,锦衣卫指挥使顾不言来了。”
许之墨神色一敛:“他来做什么?”
“没说缘由,只说想会一会公子。”
许之墨舔了舔后牙槽,道了声:“请他进来吧。”
顾不言刚跨进屋门,许之墨忙抱拳致歉:“卑职忙于公务,有失远迎,还望顾大人海涵。”
顾不言漫不经心地擦过他身侧,朝屋内看了几眼,话里有话:“郭庭轩还被关在狱中,这府尹值守的公廨却已被许大人所占,看来许大人很快要从治中连跃两级成为府尹了?”
许之墨隐忍一笑,“只因重要案卷皆置于此处,卑职才不得不在此上值,还望顾大人莫要笑话。”说完招呼差役奉上了茶水。
顾不言坐上首位,道明来意:“本座今日过来,是想见一见被关在顺天府大牢的金明赫,还望许大人能行个方便。”
许之墨顿了顿,“不知顾大人见金明赫所为何事?”
顾不言神色倨傲,“此乃北镇抚司查案需求,许大人就不必知晓其中内情了。”
“金明赫乃是皇上盯紧的人犯,明日便要处决了。”许之墨故作为难:“此时让他与顾大人见面,怕是不妥。”
“看来,许大人是不想行这个方便了?”
“卑职不敢,卑职实在是为难啦。”
顾不言从席位上起身,斜睨着他:“许大人不必在本座面前装腔作势,本座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