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近来我身子愈发重了,不想参加朝中的什么冬狩了。”
他婉言相劝:“携家眷参加冬狩乃皇上的旨意,小姐若不去,便是抗旨了,届时必惹来麻烦。”
末了又补一句:“小姐放心,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届时我会多安排些仆从护卫小姐,定累不着小姐。”
她顿了顿,终是应了声“好吧”。
虽郭婉儿给她传了消息,她却已是身不由己。
正月初一,城中年味正浓。
气势如潮的皇家仪仗队从宫门出发,浩浩荡荡行往城外南苑猎场的方向。
旌旗猎猎,冠盖如云;队列恢宏,不见首尾。
城中百姓顾不得在家中团年,挤破了脑袋涌向街边。
议论声此起彼伏:
“皇上在哪儿呢,长什么模样?”
“那明黄色步辇里坐着的可不就是皇上么。”
“听说皇上是双生子……“
“你且闭嘴,小心掉脑袋。”
“前头骑在马上那位就是新任的梦指挥使么?”
“估计是,长得也算是有模有样的。”
“官爷们皆带了家眷,皇上怎的没带皇后呢?”
“宫里的门道,谁晓得呢?”
……
露华殿里。
蒋依依一边饮参汤一边问:“都走了么?”
张渊正在给她剥桔子皮,随口回:“都走了,仪仗队刚出了城门。”
蒋依依一声嗤笑:“咱们这位皇上倒是有趣,下旨让朝臣携家眷前往,他自己却连本宫这个皇后也丢下了。”
张渊出言安慰:“皇上虽未携皇后前往,却也未携任何一位婉妃前往,娘娘不必挂在心上。”
蒋依依满脸不屑:“一个冒牌货而已,本宫才懒得挂在心上。”
又问:“那位梦指挥使也带着我妹妹一道前往了吧?”
张渊回:“自然是带了,奴才还听闻那位金姑娘已身怀六甲。”
蒋依依一顿:“妹妹有身子了?”
张渊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据说不日便要临盆了,却仍要冒着严寒去那百里之外的南苑猎场,造孽啊。”
蒋依依眉头微蹙:“孩子是……梦指挥使的?”
张渊笑了笑:“眼下应该也不会是旁人的。”
蒋依依起身在殿内踱步,嘴里仍喃喃低语:“妹妹怀孕了,怀上了梦指挥使的孩子……”
张渊问:“娘娘想要如何?”
蒋依依沉默了半晌。
继而行至张渊身前,埋首于他怀中,答非所问:“记得当日本宫大婚时,便是张公公打碎了洞房中的酒樽。”
张渊伸臂环住她,温柔问:“娘娘这是在怪罪奴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