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彼此交·融,却又好似是彼此切割。
他的汗水染湿了她。
她也用湿意牢牢裹缚住他……
末了,他沉沉闷哼一声,一切终于风消雨止。
时间好似在片刻间停顿。
他埋首于她颈项,安静地喘气。
她也暗暗松了口气。
如此一番折腾,他体内必定药力散尽,如此,她也算得以解脱。
她试着轻唤一声:“大人?”
他没应她,于黑暗中直起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继而转身走向屋中的床榻。
那是他的床榻。
他素来喜洁,虽不常在此留宿,那榻上的被褥床单也皆由宅中仆从定期清洗,以至迫至近前时,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胰子清香。
他躬身将她放置于榻上。
她不知他何意,喃喃开口:“大人这是……”
话刚落音,吻便落下来,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他虽浑身灼·热,双唇却是冰凉而柔软。
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清甜。
金毋意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摁住。
第二次开始得毫无理由。
明明他药力散尽,却仍是极力索要。
明明他冷酷倨傲,却又沉溺于床·第之·欢。
只是,这一次他温柔了许多,甚至以手为饵给予她抚慰。
她咬紧牙关,狠狠抵御来自身体深处的愉悦。
似乎只有抵御住这愉悦,才能完好地保持住自己。
只有抵御住这愉悦,才不至于变得落泊而狼狈。
这是她的坚守,亦是她隐秘的尊严。
以至他再次到达顶峰时,她也未曾让自己屈服。
顾不言终于安静下来。
伏于她身体上方,静静喘息。
哪怕身体这般亲密,两人亦静默无话。
朦胧的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悄然交织。
歇息约莫两刻钟,他于黑暗中起身,继而下床。
金毋意跟着坐起来:“大人不睡了么?”
他“嗯”了一声,捡起地上衣物,挥臂穿上。
金毋意也趿鞋下床。
几番折腾,乍一走动只觉绵软无力。
她忍下不适,也摸索到衣物披上,随后去点燃烛火。
一豆光亮盈满室内。
她见他正在穿外衣,不禁疑惑:“大人今夜……不留宿么?”
他头也未抬:“嗯,还有事务要忙。”
她知他在撒谎,却也并未戳穿。
行至他身前,“让贫妾来给大人更衣吧。”
她连自称也改了。
顾不言后退一步,躲开了她伸过去的手。
那手上还残留着匕首割伤后的血迹。
烛火下,二人四目相对。
分明在黑暗中紧密缠绕过,此刻对望,竟莫名生出几许尴尬与陌生来。
金毋意垂首,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眼睫翕动,看了眼她带血的手,又看了眼他烙在她颈上的淤痕,眸中闪过片刻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