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这到底是发情期作祟还是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念头又冒出来了,但爱和欲本就是一体的,谁又能分得那么清呢。
谁能分清啊?
他用力一挣,又把扣在手腕上的皮带挣断了,一个巧劲翻身就把那人扑倒在沙发上,那头长了许多的白色碎发如同蒲公英被风吹过,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而后轻轻地坠落在暗色的沙发上。
他用着那人教他的方法一一用在他的身上牢牢地禁锢着他,那时候他总说你一个oga出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可到头来,他交给他防身的方法却被用在他自己身上。
他漫不经心地想,这种时候他会不会后悔呢?
但是那点子近乎揶揄的想法也没有持续多久,难以遏制的渴望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席卷而来,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一直不停歇地落下,视线模糊得不成样子,在他眼里也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底下这人似乎是在挣扎着的脸和朦胧一片的白发。
看不清听不见也挺好的。
他颤抖着俯身下去,想要亲吻那张扰得他辗转反侧难以安心的脸。
而后,他的后颈传来熟悉的疼痛感,意识随着冰凉的液体一同沉浸下去。
揭流浑身是汗地推开倒头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真的差点没把他吓死,他还以为自己要清白不保了。
沈凌峥一边熟练地检查起时清的情况,一边无语地看着揭流:“你还真是行啊,一个alpha居然被一个oga给放倒了,出去的时候可别说你在我手下工作,我丢不起这个人。”
揭流现在心还是慌的,听了他这话,也没有着急反驳,而是问:“他现在还好吗?”
沈凌峥垂眼看着时清,脸上的表情有点冷,“不太好,他之前被临时标记过很多次,体内的信息素几乎已经认定了那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现在本来就是临近发情期他注射的抑制剂里被掺进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是非常痛苦的折磨。”
揭流愣了一下,脸上下意识露出了一点焦急的神色,“那现在要怎么办,祁然也没有这么快回来啊。”
沈凌峥面无表情地地勾了勾嘴角,目光冰冷,“能怎么办,硬撑过去吧,这会也不可能给他找个alpha,也得亏是你在这里,要是其他alpha在,直接把他标记了,那他不死也废了。”
说着,他就扔给揭流一只针剂,揭流慌忙接住,眼神有点愣,“这是什么?”
沈凌峥:“给你用的抑制剂,这里除了你没有其他人有空,你打完抑制剂就盯着他,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揭流“啊”了一声,“可是我又不受信息素影响,我也要打吗?”
沈凌峥沉默了会,“你当年读书的时候生理课是不是没认真上?”
揭流:“额这有什么关系吗?”
沈凌峥无语了,“在oga的发情期里,alpha的信息素会不断诱导和刺激他们的情欲你不知道吗?刚才他为什么想咬你脖子你就没点数吗?”
揭流:“”
虽然觉得自己不是真的alpha,但是这伪装出来的信息素谁知道系统是怎么弄出来的,如果是复制克隆了别人的信息素那就难搞,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他实在是不想再被人扑倒在沙发上。
他默默地拿起针剂给自己扎了一下。
星际abo(二十四)
昏暗的、暧昧的、半明半灭、时隐时现的、潮湿、闷热。
情欲蒸腾的时候,连视线都是不清晰的,理智就像是一团凌乱的毛线不断被拉扯着、远离又逐渐靠近,一切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面,他在水底下挣扎下,那些嘈杂的源头在水面上静静地漂浮着,光影都一同褪去。
那人的脸模糊得让人看不分明,唯有那头白发,柔软的、蓬松的、就像是丝丝缕缕的细线一寸一寸地缠绕上来,他痛苦地倒在沙发上,热气熏腾着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扑簌簌地落下,每一寸肌肤下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着血肉,细微的疼痛和叫人发疯的空洞还有痒意不断攀升着,连脸所触碰到的沙发都湿漉漉得叫人难受。
揭流。
揭流。
他喃喃地唤着这个名字,眼神涣散着,手指紧紧地扣在沙发的垫子上,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好痛苦啊,揭流。
好痛苦啊。
在近乎窒息的空隙里,有人冰冷地手指抚上他的额间,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下意识凑近蹭了蹭想要攥紧,但不过转瞬那人却又立刻远离了。
漫长的折磨和情欲毫无止境一般再次翻涌上来。
时清的发情期持续了三天,揭流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累得都想要吊死自己算了,原本以为跟着沈凌峥的那段时间已经够累了,没想到还能更累。
这三天时清就跟个发狂的猫一样动不动就到处乱窜,他必须得时时刻刻盯着防止他做出一些自残的行为,但是他一靠近,时清又忍不住贴上来,就跟个八爪鱼似的,还老想啃他脖子,喂他吃营养液的时候也不轻松,不是喝着喝着突然吐出来就是根本都不愿意喝。
见到他出来后,沈凌峥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他的衣着,吹了个口哨,语气揶揄:“没想到你还真是坐怀不乱柳下惠啊。”
揭流都没力气和他说话了,翻了个白眼就从他身边走过。
沈凌峥将他无语的表情尽收眼底,跟上他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揭流忍无可忍地挺住脚步转头看向他:“沈少将,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