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光卷袖的手一顿,幽幽地微掀眸,睨视赵凿冷笑道:“当逃奴啊,当真是不要命了。”
但也没有太多意外,毕竟他早就晓得师知苎不可能会安分守己。
虽是早有预料,但他脚步还是阔步朝着外面,一脸沉色地行去。
另一侧。
师知苎刚出去不久便看见侯府的侍卫分散出来,似乎在寻她。
这般快就发现了?
师知苎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情绪,身形快速又小心地朝着狭窄巷子而去。
为了谨慎起见,她把头发弄乱,身子也滚上一圈尘埃,伪装成流民的模样。
本以为巷子中会有很多流民,谁知并没有几个。
她担忧被那些人发现,便咬着牙,铤而走险朝着热闹街市奔去。
刚出巷口,她看清不远处的那群人周身一震,闪身紧靠在斑驳的墙面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看见顾蕴光出门所用的马车了。
那辆马车正急促地朝着侯府的方向疾步奔,但临了却突然在道路上停下。
车帘从里面被撩开,顾蕴光那张俊朗深邃的五官便出现在眼前,神色冷傲地环视周围,似是有所察觉。
赶回来得这般快。
师知苎咬着后牙,眼中闪过恼意。
往后去不得,都是府中的人,往前又是顾蕴光的马车,而他就是会嗅味儿的疯狗,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抓到。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抉择。
正当她犹豫时,忽然从拐角处行来一辆马车,恰好将她这条巷子挡住。
顾蕴光视线微瞥,落在不远处见他便停下的马车上,懒散地将头微歪,将笑未笑地觑着。
宁王从里面探出头,眸色冷静地道:“顾侯爷,巧了。”
前不久两人在黄门庭大打出手,圣人偏心顾蕴光,从那之后但凡两人碰上都少不了暗自针锋相对。
顾蕴光放下车帘,颀长的身子往后倚靠,腔调懒散:“怪不得是嗅到什么不得了的味儿,还以为是什么洗脚奴没洗干净身上的味儿,原是宁王殿下来了。”
世人皆知宁王喜雅,尤其爱在所用的物品上熏香,甚至连出府所坐的马车都是香木制作。
他毫不留情地说出这样的话,让众人都想起来,当初宁王生母本是皇后身边的婢女,趁着皇后怀着太子用皇后常用的香露勾引了圣人,还怀了龙种。
后来被皇后得知便抑郁寡欢,生下太子后不久便辞世,所以圣人一向不喜宁王。
宁王脸色微变,手中的折扇敲在车沿上,压下心中的怒意,勉强扯出笑道:“顾侯爷的鼻子还是一如往常般灵敏,本王府上的狗都不比不上。”
“宁王倒是与你府上的狗相差不大。”他随口应答,心中惦念师知苎,无心与他一道胡扯,恹懒下腔调吩咐继续朝前行。
态度轻蔑,丝毫没有将宁王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