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最近因为丈夫去世的缘故,整个人消瘦了很多,身形单薄,很轻松被男人平稳抱起,且她自己察觉不到半点。
佣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眼中惊诧,但又什么话都没说。
雅博少爷说:“太太睡了,我先送她回后面的房间休息,后半夜我一个人守就行了。”
佣人愣愣地点头。
“好、好的。”
雅博少爷信守承诺,送完太太回房后,没有待太久,很快回到灵堂,继续为父亲守灵。
他继承了他父亲几分的混血面孔,深邃、英俊、不但出挑、也更年轻,沉重的黑色西装将他的漂亮的五官衬得如玉一般,镜片压住他暗沉的瞳眸。
这都得仰仗母亲从小对他的绅士教育,大太太祖籍江南,性格温婉至极,比起丈夫的鹰派教育,更像是温和的鸽派。
只可惜命不好,人在卧床,黎一明却从歌厅里带回来个女人,甚至给了二姨太的身份。
二姨太在一夫一妻的社会中并不受法律肯定,但对权贵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大太太死后,二姨太成为正室,二姨太车祸去世后,现在的小太太又出现了。
接连两位太太早逝,有传闻这位黎氏的掌权人克妻,可一个男人钱权在手,多的是人不怕死,前赴后继。
荒唐的是,这位小太太甚至比雅博少爷还要小上几岁。
也因而八卦新闻才会那样乱写,以博人眼球。
佣人叹气,庆幸还好自己家那个没钱没势,就算想养小老婆也没那个本事,更别说像太太这样年轻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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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咛醒来时,夜已过去。
她揉着太阳穴懊悔自己不该留下那杯咖啡,居然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已经想不起。
倒不是觉得对不起亡夫,而是担心就这样在灵位前睡过去,黎雅博会不会有意见。
他会不会觉得她作势虚伪,白天为丈夫哭得像只兔子,一到晚上却连夜都熬不住?
……
不应该嫌咖啡苦就不喝的。
匆匆洗了个脸,又换了身衣服,方咛被佣人领去饭厅用早餐。
大少爷和小少爷早已在餐桌入座,黎雅学张嘴想叫她,瞥了眼主座的大哥后又缄了口,只冲她招了招手。
方咛在黎雅学身边坐下,一边等待佣人为她铺好餐布,一边用余光轻瞥黎雅博。
好在他没有提昨晚的事。
男人正一手拿着平板,另只手握着银叉将香肠送入嘴中眼睫轻垂,神态闲适。
如果将平板换成报纸或者书,跟黎一明没两样。
这是个纸媒没落的时代,黎一明时常会惋惜地感叹,阅读最质朴的乐趣在于翻动纸张,只可惜这种乐趣逐渐被科技取代。
这几年报社和杂志社倒闭了一家又一家,方咛问过他,既然这么惋惜,为何不投资一把,他财力雄厚,那点钱不过洒洒水。
黎一明坦诚地说:“我是商人,即使再喜欢一件东西,如果它不能给我带来价值,那就没有投资的必要。”